读书、做书、写书 这样度过一生我很知足屹立的戏台,不屈的艺术灵魂夏夜流萤
第008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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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做书、写书 这样度过一生我很知足
屹立的戏台,不屈的艺术灵魂
夏夜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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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08 月 08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观潮

屹立的戏台,不屈的艺术灵魂
——电影《戏台》观后
董小玉 刘又静

  作为陈佩斯阔别大银幕多年后的回归之作,电影《戏台》延续了其一贯的喜剧风格,通过聚焦一个民国戏班的荒诞遭遇,叩问了艺术在扭曲的权力面前的尊严与困境。

  “无论仗怎么打,戏还得照唱”,即使战乱也未能撼动一场戏的开演,艺术的真谛悄然显现:艺术从来不是虚幻的逃避,而是直面深渊时灵魂的呐喊,是乱世中一曲沉郁铿锵的回声。

  军阀洪大帅强令戏园演出《霸王别姬》,只为博取新纳小妾的欢心。当凤小桐被要求为业余票友搭戏时,这位平日温婉的旦角却爆发出惊人的倔强:“那,还是戏吗?”短短五字,如惊雷炸响在权力与艺术的争锋现场。

  然而,当得知霸王终将自刎乌江时,洪大帅那颗被权力滋养得无比膨胀的心,竟无法容忍英雄的陨落,为此不惜更改历史结局,一句狂吠的“项羽不能自刎,刘邦必须上吊”,企图将悲壮的史诗,篡改为迎合个人喜好的庸俗喜剧。

  这荒谬要求的背后,是军阀强权对艺术灵魂的亵渎。在洪大帅眼中,舞台不过是私人玩物,艺术尊严仅如草芥。

  洪大帅自以为能掌控历史,却不知自身早已成为剧中真正的“霸王”:一个同样被时代洪流裹挟、终将被反噬的悲剧角色。

  片中,众生相如棱镜般折射出人性的复杂。戏班主侯喜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保护剧团与讨好权势间艰难周旋,他的委曲求全里藏着人生的无奈;金啸天天赋卓绝却深陷情感泥淖,舞台上的孤傲难掩现实中的落魄;剧院经理吴老板游走在权力与资本间,将逢迎之术玩得炉火纯青;“大嗓儿”的意外登台,其憨直中透出的纯粹,竟然无意间成了对权力闹剧的一种解构。

  然而,在这片匍匐求生的灰色群像中,旦角凤小桐凤老板如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刃,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当所有人都在权力面前屈膝时,唯有这个舞台上“最柔弱”的男旦,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毁吧毁吧,你们还是站着撒尿的!”这呐喊是对苟且灵魂的拷问,更是对“戏比天大”这一艺术信仰的坚守。当金啸天吼出“力拔山兮气盖世”,真霸王也在炮火的洗礼中重生。

  凤小桐在护城河纵身一跃的决绝,不是软弱者的绝望,而是艺术家对尊严底线的终极守护——以生命完成了最后的,也是最悲壮的演出。

  洪大帅强行改写的“霸王过江”,最终在枪炮声中化为泡影。金啸天在危急时刻的登台,让历史的悲壮得以保全,强权粗暴的篡改沦为一场徒劳的闹剧。

  凤老板的生命随水波消逝了,但他在护城河上划出的那道尊严弧线,却如一把淬火的利刃,刺穿了时空的帷幕。

  陈佩斯用《戏台》表明,真正的艺术从不需要征服什么,它只是如戏台般屹立,炮火可以摧毁梁木,却永远击不垮那些“没有改就对了”的倔强背影。这种倔强,在侯班主蜷缩着守护的一席戏台里,在陈佩斯沉寂多年后依然锋利的创作中。

  电影中,侯班主在逼仄中为艺术留有方寸之地的挣扎,具有穿越时空的警示之力:总有一些底线值得以生命去丈量其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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