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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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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 03 月 05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春天

赵瑜

  早上起床,阳光满屋,金光灿灿。这样大好的天气对于重庆人来说,是对又湿又冷长达三个多月寒冬折磨的补偿。

  看到路边红梅吐艳、黄葛新苞萌发,无论大人小孩,每个重庆人的心都在欢呼雀跃。尤其是龙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所以假日和周末,就显得更“好耍”一些了。

  中心城区春天的第一道集结令,是由南山发出的。“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山城的地貌特征决定了春天“传统”的耍事“看花”。

  南山野坡上的杜鹃花、民宿前的李花、涂山湖的桃花、邮电大学的樱花、植物园里几十个品种的郁金香全都攒着力气,等待抢跑。

  这是它们蓄势一年的亮相,务必要争夺南山的花冠。早有灵通的报信人,看到山上第一朵玉兰开放就让它在朋友圈招摇。无论“妖娆儿”的大姐大妈,还是学走路的孩子,全家大包小包地踊跃出行,手机相机,恨不能从早拍到晚,仿佛没有看过南山的花,就失掉了这个春天。老字号的豆花饭是一定要吃的,清冽的山泉水也一定要喝的,再带两把侧耳根,提一包老盐菜,悠悠地沿着黄葛古道,下山。

  山城多地的油菜花也开得汹涌壮观,蜜蜂开始嗡嗡唱,没头没脑地乱飞。大太阳天,小孩子奔跑的双脚,女人们飞扬的丝巾,花田金灿灿明晃晃,特别喜庆。这是巴渝最接地气、最有童年回忆的一场赏花。

  我们这代人看到油菜花,就会想起上世纪80年代的吃食,儿时的游戏,那金晃晃时光通道里春天的快乐。所以,每年春天和友人们就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去看油菜花。就像一种仪式,仿佛没有去看,这个季节就不完整,有些失落。来到花海,开心得想如小时候一样,跑起来,跑到花丛里去,最好再美美地滚上一圈。

  长江也在发出春之集结令。逢上艳阳天的周末,主城几大滨江路热闹非凡,围炉煮茶的、遛狗的、谈恋爱的、运动的,处处扎堆,连谈生意的白领也把办公室搬到了河滩上。

  孩子们提着小桶,拿着小铲,赤着脚在江边玩沙子,小脸兴奋得比太阳还红;情侣们坐在石头上窃窃私语,尽情享受着江风和阳光……春天的江风有水草味和鱼腥味,吸一口,百脉通畅。眼前整条长江仿佛静止,然江中的鱼儿在春水中苏醒,快乐地奔涌、沸腾着。

  村庄的集结令带着美食的诱惑。短短几十分钟车程,全家人从喧嚣的城市进入诗情画意的农村找春天。

  春天的水果熟了,草莓、桑椹、枇杷,清甜可口。春天的土菜也期待着你,蒂蒂菜拿来包饺子有一种青草味,蒲公英炖肉汤可以去内热,嫩胡豆用来炒香椿是顶顶好的滋味,属于季节限定菜。

  去踏青吧,那些曾经种在自家后院的果树,现在成了农民的致富产业,城里人花上个几十元,边吃边摘,尝了鲜还体验了农家野趣。把从小娇生惯养五谷不分的孩子放在林中,让他采果子,捉蚱蜢,扑蝴蝶,那才真是欢天喜地。

  “鸟偷飞处衔将火,人摘争时蹋破珠。”难怪一时车堵饭贵。热闹的春天,让寂寞的山林田间也多了烟火气,枝条儿都笑得弯下腰来。

  春阳、春风、春雨,都是重庆春天的集结令,就算待在城里,静下心来逛逛街,在春天也是无比惬意的事儿。

  大街上可看得多了:尽管春风还有点恻恻轻寒,但美女根本不在乎,她们露着玉腿穿着时装裙,烟行媚视,成为街头最亮丽的风景;帅哥们也打扮得非常“潮”,格子衬衫、板鞋,露出脚踝的哈伦裤,比美女还吸引眼球;大姐们不分白天黑夜在广场上跳着时尚的节拍,暖暖的春阳让她们的脚步分外年轻带劲;而孩子们鲜嫩嫩的小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真是春天里比鲜花更美的宝贝。

  龙年浩荡的春风里,我打算一次又一次地体验家乡的美丽,我想再去爬黄葛古道,再去河滩抓小鱼,在山水间听着音乐,晒着太阳,将年少时的豪言壮语再说一次。

  这样美的春光,我们龙马精神,生龙活虎,我愿意变成一个浪漫的中年人,尽情享受着重庆最美的季节里最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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