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巴渝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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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05 月 16 日 星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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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都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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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弹花匠 你这流浪的乡村歌手 村村寨寨 家家户户 茅草房 泥巴屋和吊脚楼 都是你表演的舞台 无论有没有观众 有没有伴唱 你总是弹得那么欢快 那么忘情 那么投入 季节被你 越弹越温暖 弹机吟唱汗水流淌 你弹出一片 柔情的海洋 儿时的我 是你忠实的粉丝 在你忘情的弹唱声中 高兴得直想翻筋斗 有了你欢快的弹唱 度过 屋檐上吊冰凌 漫长的寒冬 变得像撕掉一张挂历 那么干脆 那么简单 2 篾匠 据说七十二行中 蹲功最好的是篾匠 无论是“破”是“立” 一蹲就是几个时辰 一双脚蹲出了两个洞啊 黄篾和青篾 粗篾和细篾 在你灵巧的指尖导引下 充满了彩色的幻想 编出的箩筐和背篓 能承载生活的重量 头上戴着的斗笠 抵挡人生的风雨 一把锋利的篾刀 让沉沦和失望断然破碎 两手磨砺经年的老茧 让自信和憧憬渐趋完美 你编织的风筝 飞到了大洋彼岸 你编织的花篮 飘出了四季的芬芳 我双手端紧的这只簸箕 分清了青红皂白 留下的是米 簸出的是糠 始终以高度浓缩的姿态 在历史的某个支点上 保持着古老地球的平衡 3 鞋匠 在路上跋涉的鞋子 集中到你这里休整 抚慰的抚慰疗伤的疗伤 把有些破碎的梦修补完整 把有些松动的重新铆紧 然后拍拍鞋子上的尘土 又鼓励它们上路 道路磨砺着鞋子 鞋子磨砺着你 很多条路伴随着鞋子 来挑战你的坚忍 你总是微笑着面对 搓搓手又开始了 举锤敲打穿针缝补的营生 你就从一只只鞋子上突破 求索人生的所有压力 最后都承受在鞋子上 体现着对职业的关怀 缝着敲着不知在什么时候 你已与鞋子结伴而行 早走出自己的鞋摊很远很远 4 钟表匠 对着太阳 对着月亮 你帮助别人 把时间校准 宇宙无垠 生命有限 你教会别人 要计较分分秒秒 像个高明的外科医生 对失灵的钟表 开肠破肚 在一大堆零部件中 找到那一声 精准的嘀嗒 在那个年代 太多的钟表 超期服务 于是你昂然成了 北京时间 人们恭候着你 灵动的手指 为发条把脉 5 箍桶匠 一根铁丝或竹篾 你就让几块木板箍在一起 亲密无间滴水不漏 原来是出自你手上的典故 你这是凭哪门手艺 把祖孙几代人箍在了一起 筷子和碗也会发生碰撞啊 那年头贫困的生活 却始终未能让一家人分离 为什么“匠”字里含着一个“斤” 原来做个匠人需要多大的力啊 箍桶匠的生活一辈子都在运力 力的传输力的延伸 使你的人生没有一点缝隙 猛想起当年的箍桶匠 我感到有些发福的身体 落入一双无形的手中 似乎也在悄悄缩紧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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