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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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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05 月 04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科普文学

大树与小草

罗昭伦

  在自然界中,最普通的植物,无疑是那些随意生长的、有名和无名的、开花和不开花的小草了。

  草,在山坡、河畔、岩石旁,可谓随处不在,无处不生。即使在干净整洁的城市道路,高楼大厦的墙缝里,也都能见到它们的踪影。草,默默地生长发芽;默默地扬蕊吐穗;默默地迎风送雨。与自然界中所有的物种一样,按照它自身的规律,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山,无论大小高低,都可以分为高、中、低三部分。这三部分只是一种秩序,没有断然的划分。在山中,阔叶林与针叶林,混交林与草甸,是一个混居的家园。山脚,有厚厚的泥土覆盖着,没有狰狞的岩石,只有湿润的空气,滋养着攀升的藤、亭立的花、粗壮的木。形形色色的叶,蒲扇式的、鹅掌式的、纺锤式的,它们都舒展得自在和从容。在中部的陡坡处,陈列着桀骜的石,花比较少,树木种类屈指可数。在山的更高处,其岩石或一大块或一大堆,石堆与石堆间是浅薄的土壤,稀少的土粒,但草也一丛丛,花也一簇簇地生长着。长长的根穿过土层,伸向岩层的深处,寻觅着关于雨水的记忆。

  站在山的制高点,极目天边,群峰沉浮于乳白色的云雾中,错落有致,四周苍茫。俯视山腰,针叶林及阔叶林浸染着橙红色,如青色的裙,点缀着一朵朵细小的玫瑰。环视山顶,成片生长的枯黄芒草,盛开的花儿随着微风摇曳。一会儿呈淡紫色,一会儿浅黄色,随着视角的变换而变换。在几块巨石的缝隙中,我看见有几棵枫叶树,叶子红红的,一派功成名就的样子。

  在千姿百态的大自然里,小草和那些参天大树、鲜艳的花朵比起来,实在是太弱小、太无力了。尽管如此,但它们从来不向命运低头,不向环境屈服。无论是在密林深处,还是在悬崖荒坡,只要给一撮泥土,让开一条石缝,小草就会尽情地植根、生长。

  这些小草虽不以伟岸的身躯博人,却以深厚的情怀感人;虽不与鲜艳的花朵争宠,却以不屈的精神自强。尤其是那些埋入地层的枯草,经过几场缠绵的春雨后,便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仰天而笑。在轻柔的春风中,吐出点点芽尖,迸发出株株幼芽,迎着春光,向着蓝天,愤然向上。无论在何处,也不论是什么环境,只要是有泥土的地方,它就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所发出的嫩芽,像一个个绿色的音符,跳动着千古绝唱。

  一棵大树一抹绿,一丛小草一片情。小草生于大地,忠于大地。一年四季,轮回交替。凡是有小草的地方,那里的天空就映衬得格外蔚蓝,那里的山水就显得格外迷人。小草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在坡瘠地,你可以将它连根拔起,丢弃荒坡中,日出日落,它又奋然抬头;在肥沃的土壤里,你可以将它割砍耕锄,埋入地层,几经周折,它又掀石破土;在乱石丛中,你可以将它斩首火烧,化为灰烬,数场细雨过后,它又生机勃勃。对于来自大自然的暴虐和侵袭,风雨冲刷不低头,烈日暴晒不气馁,雷电击打不畏惧,霜雪覆盖不放弃,依旧我行我素地生长。

  树和草的一生,好比人的一生。它春生冬灭,总在生命终结之时,把希望留给人间。北风呼呼地吹,气候异常寒冷,小草们手牵着手,结结实实地组成一道“铜墙铁壁”,既保护了水土,又增加了温度。小草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它吐故纳新,清洁了大地天空;它滋养万物,从不抱怨和张扬;它点缀了青山绿水,扮靓了美丽江河,却从不骄傲自大。

  小草仰望大树,没有自卑。大树俯视小草,没有自傲。是参天大树,就撑起一片天空;是一棵小草,就努力使自己更加碧绿。假如哪个地方没有了小草,恐怕再美丽的风景,也会出现残缺。倘若整个大地没有了小草,恐怕再诱人的山水,也会失去很多魅力。人生如果也像小草一样,永不言败,顽强拼搏,就没有超越不了的坎,过不了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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