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我来到办公室,为即将召开的会议作准备。早已立秋,处暑也至,期盼的凉意但还不知踪影。
坐下来,赶紧打开空调。这一个多月,全靠空调“养”着,不由想到儿时的夏天,没有空调的时光。井水西瓜、蒲扇、竹凉席、蝉鸣、蛙鼓……在童年的记忆里舒展盛开,当然还有在堰塘戏水玩闹的自己,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
童年一去不复返了。面对高温天气,心头很是压抑。这个八月,防汛防着防着变成抗旱。我总有一些担忧,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网上的声音也很是嘈杂。有人说,请珍惜未来几十年中最凉快的一年。这骇人听闻的言论,难免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我似乎无力反驳。我感同身受的是,当下气温确实高得离谱。
我把空调默默调到27℃,然后看桌上的文件——紧急、秘密,关于新冠肺炎疫情。文件没有看完,电话已经响起:全市召开疫情防控紧急会议。猝不及防!高温、疫情,不由分说交织在一起。
妹妹打来电话说,超市里已经水泄不通。然后,她转发来两个视频。一则,超市里人山人海,人们拿着口袋,麻利地装着各种蔬菜。另一则,是两个老人为了一篮子土豆争执起来。
妹妹问我:“什么情况?”
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对事实真是一知半解。
但是我理解他们。当人们面对未知的时候,有几个能做到淡定平和?中国有句俗语,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换一个角度,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举动。只是他们不知道,物质供应工作,其实早有预案,超市的绿色蔬菜,一直会源源不断。
中午会后,发生疫情的区域宣布静态管理。这个病毒,啥时才能结束?
群里,有人忍不住埋怨。很快,有人把第一例的活动轨迹发了出来,还包括第一例的朋友圈和照片。分析活动轨迹,似乎是能迎合一部分人偷窥的欲望。有人说,她一定隐瞒了行程。有人断定,这里面涉及桃色新闻。故事有这样的元素渗透,自然有让人兴奋的由头。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远隔千山万水都没有什么秘密,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让我们深信。技术改变了文化,也改变了我们的思维。让人可信的,原来是有图有真相,PS技术的诞生,又让人眼见不一定属实。
我相信,第一例绝对会对公安机关感激涕零。因为公安机关很快发出声明,说第一例外出旅行是造谣。只可惜,疫情的传播确是实打实的,不以人的侥幸停止,更不以人的善良作罢。但在疫情的重围之下,人的善与关怀,就像尘埃里开出的花,清淡素雅。
昨晚10点左右,朋友到市中心的公园做核酸检测,不料身穿厚重防护服的“大白”中暑昏倒,朋友与家人立即驾车将“大白”送到医院救治。朋友在朋友圈的留言:……为我,你拼了命;为你,我也要拼尽全力。让人眼底湿润。我给朋友打电话,询问“大白”情况,朋友笑着说,已经恢复正常了,小区门口卖水果的小伙子还送来了几斤脐橙,让我转送给“大白”……
我蓦然明白,固然病毒可以传播,而爱与善,也可以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