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千万亿册书夜过太安疑惑禾下乘凉能几人绳索
第16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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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千万亿册书
夜过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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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 05 月 26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科普文学

百千万亿册书

刘学正

  散文集《百千万亿册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12月),从一个汉字、词语深入写作生命的庞大秘境,孜孜不倦地在燃烧中淬炼文字的灵魂,赋予汉字陶器般的质感。

  “古奥、深巨的中国南方,是属于我个人的父性容器,其中,蕴藏了百千万亿册书。”在这部散漫而诗意盎然,隽永且铮铮作响的作品中,黑陶将具象与抽象、感性与理性杂糅其间,按“火、土、金、水、木”五行相生序列喷涌而出。作者黑陶笔下的文字,自带特殊韵律,似散文,似诗歌,又两者皆不似,更非传统意义上的散文诗。这些由一个个汉字垒叠成的大小“方阵”,群而不同,就像一件传统造型的陶器被狠狠掷于地面,四分五裂,又被分毫不差地锔固了起来,于是,每一个碎片都蕴含着重生的力量,每一个锔点都闪耀着沉静的光泽。

  火是涅槃的使者。“火焰跃动,有时形状像极了一只又一只红色的大鸟。”从泥到陶,需要历经火的洗礼,这种日夜熏烤也同样煎熬着手艺人,而“在火焰里埋首或者穿越的人,坚硬、透明,宛如一个个闪耀金属暗光的铜质雕像。”陶器来自泥土,泥土源于大地,作者黑陶认为:“大地,是伟大的肉身,是神异的生命体。经由那些血管似的、神异的大小道路,我,或者你,可以走遍这个伟大生命体的四面八方。”行走四野,山壤中喷薄欲出的笋,“是春天的亿万颗炮弹,由沉默且抑制住激情的山脉,在夜晚发射。”夜深人静时,星空“就是一只倒置的、闪烁黑蓝色荧火的建盏。深邃、浩大、神秘,敲上去,有金属的声音。”黑陶的叙述,如风过山林,让“新我”在血液里逐渐苏醒。

  水是万物之本源。黑陶同样把笔墨凝聚于此,既有浪涛汹涌、崩倾而来的“潮神”,也有仰天长望、天水合一的“星汉”。书中收录的文章,是断片式的存在,没有统一的体例,长则万余言,短则几十字,独行亦可成一文。不妨抄录其中两篇短文,如《抽汲机》:“万物,犹如故国满眼的参差荷叶,在迅疾地失水、发枯、衰败。秋天,这天地间残酷的抽汲机,庞大、强劲、无形。现在,它准时地,启动了电源。”再如《看见》:“那个沉默的男孩,正在用收集的家乡雨珠,耐心地,擦拭夏日那道寂静的闪电。”这些戛然而止的文字,带有作者的体温,持续晕染、云游,后又渐渐聚拢于唇齿、心间。

  一文,若为一星;整体,便成星系。致力打破庸常语言流的黑陶,笔触北际长江,南抵大庾,西溯湘楚,东迄于海,在汉字的遐想与激流中,不断创造着独属于自己的文本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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