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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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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12 月 10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长满故事的篱笆栏

乔镜伊

  似锦的繁花争先恐后地簇拥在一起,彼此推搡着将娇艳的花蕾从若隐若现的篱笆栏探出。我凝神默视着缀满鲜花的、小巧精致的篱笆栏,思绪不自禁回到了从前。

  十几年前,我随父母住在乡下的外婆家。那时,周边的邻里都未搬迁;那时,广阔的田野上常常回荡着我与伙伴们的欢笑;那时,老屋仍旧是我们的老屋;那时,屋前还伫立着一圈挺拔的篱笆栏。

  儿时,我爱和邻家的伙伴们玩一种“捉人”游戏——在地上画一个圈儿,圈外面的人没办法“抓住”圈内的人。后来,由于外婆的屋前有一个格外大的院子,我们便把外婆的院子当作了“安全圈”。我是不满足的,我羡慕邻居阿哥家门前有一排小小的篱笆栏,躲进栏内似乎更有安全感,于是,我便央求外婆也给我弄一个,虽然我并不明白立起一圈结实的篱笆栏,需要投入多少的时间与精力,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归是如愿以偿。

  乡间鸡犬相闻,院有黄发垂鬓。在暖阳的照耀下,新立的篱笆栏似乎也与我们一同怡然自得。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一些,学着老一辈人的样子围着篱笆栏忙碌起来——他们在栏外的田间耕种庄稼,我坐在栏内顽皮地照料长在篱笆栏上的喇叭花。阳光、鲜花、田野、篱笆栏……我不停地推、关篱笆栏,时光悄悄地从吱呀的摩擦声中溜走。

  再后来,老屋要拆迁了,邻居们早已搬去城镇,住上了高层小楼。可我和外婆舍不得这里的一切。我尤其舍不得那排安静又隐忍的篱笆栏,我哭闹着,仗着自己年纪小不知事,使劲儿抱住篱笆栏不愿放手,但在高大的推土机的漠视下,我畏怯了。时间给了我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最终带走了我快乐的源泉,剩下来给我的,只有几杆稀疏的、倾斜不成队伍的篱笆——它已不能再叫作篱笆栏。

  我走在喧闹的城市中,在城市的花坛里再次邂逅了篱笆栏,它与我记忆中的那个篱笆栏完全不同,但它却能勾起我的记忆。那个长满故事的篱笆栏一直在我心中长存,伴着我成长,陪着我走更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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