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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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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08 月 25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穆穆清风至

莫测

  在中国诗歌界,几乎都知道李元胜是写诗的,并且诗写得不错,还获得过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和杨子江诗学奖。尤其是鲁迅文学奖,它可是个大奖,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奖项,不少作家奋斗了一辈子也没沾上它的光环。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几年李元胜突然写起了散文,并且出手不凡,一鸣惊人。这在重庆,乃至全国文坛皆极其罕见。

  应该是两三年以前,我从网上第一次读到过李元胜的散文。他写的是静夜里那些小昆虫的声音,当时给我的感觉是:李元胜很仔细、很缜密,且独具慧眼。当今天阅读了他的《西沙群岛的春天》之后,其娴熟的语言、独特的风格更是让人为之一振。

  海南,尽管是海角天涯,古人仍然在那儿留下了许多笔墨,如杨炎的《流崖州至鬼门关作》,苏轼的《自题金山画像》和王仕熙的《鳌山白云》等,但纯粹寄情于植物的却不多。以当地20多种植物为书写对象,并以海岛为背景者,恐怕只有集诗人、科普作家、生态摄影家于一身的李元胜了。他兴致勃勃地登上西沙的石岛、永兴岛和赵述岛,不是去寻找诗的灵感,而是奔着“寻找物种深沉的季节律动”而去的。去之前,他就做足了“功课”,了解到西沙群岛只有“雨季和旱季”两个季节。也许就是这种季节的特殊性而有了当地特有的植物。有一种树看上去像菩提树,看清树干后,又觉得不像了……走近了,发现这棵树上还寄生着别的树,它们的树叶在空中互相交叉,各有各的繁茂。它是什么树呢?李元胜后来查资料才知道,这可是很难见到的珍稀树种:仙枝花。

  去到石岛,李元胜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植物。他迎着风,在一簇灌木的旁边蹲了下来,只见树叶排列得很是讲究,就像旋梯一样盘旋而上,直达茎干的顶端,这样的绿色登天梯,还真是少见。它又是什么植物呢?它是骄傲而逍遥的草海桐。它在这狂风不止的山崖边,活得如此勇敢无畏。

  仙人掌虽然是热带植物,但在我国的许多地方却随处可见。不过,通过李元胜的探究,我才了解到仙人掌原产美洲。经过李元胜仔细观察发现,仙人掌长得密集、拥挤,就像一群浑身带刺的汉子手挽着手站在一起,花朵像黄色的碗,硕大、鲜艳。为什么同样需要授粉的花,仙人掌可以在空中,草海桐却只能藏在叶子下面?原因就在于,仙人掌那排列成碗状的花瓣,中间可以避风,蜜蜂只要能奋力飞进去,就可以在无风的环境里舒服地采蜜。动物界的巧妙结合植物界的巧妙,形成了大千世界的神奇与巧妙。

  西沙之行中,触动李元胜灵魂的还有叶子互生、形状酷似马鞍的厚藤,肉肉的海马齿,紫色花朵开在光秃秃的茎梢上的假马鞭,以及抗风桐、海滨木巴戟、黄花稔、美冠兰和银毛树,以及那些遍地可见、气势非凡,具有“卓越旅行家”之称的椰树。

  从李元胜这几年的足迹看,他好像在学郦道元。西沙之行结束了,他的步伐肯定没有结束,说不定哪一天他又会写出《北非之险》《南极之美》。但我相信,不论去到哪儿,他都会有新发现,都会给读者烹调出一顿文化大餐。

  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极大地开阔了李元胜的视野,充实了他的精神世界。所以,读他的诗文,总给人心旷神怡、清风徐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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