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里的成渝双城“成渝走笔看双城”征文启事犹忆故乡桐花香《山路弯弯》朋友圈里的母爱“翡翠”的味道
第009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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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05 月 18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犹忆故乡桐花香

王东

  年少时,总憧憬着远方,想走很远的路,浪迹天涯;而今人到中年,却总想着回归,对故乡怀着深深的眷念。在对故乡的守望中,我一直忘不了那开遍山野的桐花,纷纷扬扬,历久弥香,时时在梦中浮现。

  我的老家在彭水,那里素有“油桐之乡”的美誉。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漫山遍野长满了油桐树。这种树不择土壤,随便播下种子,就能长出幼苗,不需精心照管,就能延展成林。油桐树结出的桐子仁可以炼油卖钱,是乡亲们重要的收入来源。一年四季,看着油桐树开花结果,是我童年最快乐的记忆。

  春寒料峭的四月,正是桐花开放的时节。如雪的桐花,满天砌玉,处处芳菲,天地开阔,阳光明丽。桐花虽称不上千娇百媚,但不失朴实洁净,淡黄的蕊、浅红的芯、粉白的瓣、喇叭似的外形,整个山野成了花的海洋。在柔和的春风里,桐花在风中飘摇飞舞,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沉醉。

  桐花开得热烈,凋谢也迅疾。很快,油桐树披上了绿装,花骨朵结出了桐子。那油桐叶茎粗叶厚,一棵油桐树,就是一把撑开的大伞。炎炎夏日,乡亲们在山上薅草,累了,就坐在油桐树下乘凉;渴了,就用油桐叶作饮水工具,到山泉取水解渴。那时的乡下,沟沟坎坎长满了荆棘,这种荆棘结一种草莓一样的“薅草泡儿”,母亲会用油桐叶包着带回家给孩子吃,酸酸的、甜甜的,简直是无上的美味。有时候,孩子们还会在山坡上找到阳雀菌,加点盐,用油桐叶一裹,在火堆里烤上三五分钟,香气四溢,吃在嘴里香在心里。

  中秋节过后,就是打桐子的时候。生产队往往收不干净,不少桐子隐匿在杂草中、石缝里,还有零星挂在树梢上,像一颗颗璀璨的宝石。放学后,孩子们肩扛竹竿,手提竹筐,在山野四处搜寻散落的桐子,眼睛发亮,生怕漏掉一个。往往在油桐树巅,有那么一两个桐子,孩子们只有爬到很高的树杈上,才能用竹竿打到。桐子掉下来,大家欢呼着、争抢着,好一幅“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的场景。

  这样的快乐还会延续很久。捡拾的桐子成了我们的战利品,不多,也就一小竹筐。剥去发黑的表皮,抠出那层薄壳中如栗子般可爱的籽儿来,这便是桐子仁。卖桐子仁的时候,孩子们呼朋引伴,用布袋提着来到乡场采购站,收货的大叔往磅秤上一放,孩子们就会领到几张皱巴巴的零钞。拿到钱后,孩子们像富翁一样在乡场上招摇,买上自己喜欢的东西,又盼着来年油桐树早点开花挂果。

  多年过去了,我和我的小伙伴大都离开了老家,逢年过节,我们也会回去,祭拜先人,怀想过去。那漫山遍野的油桐树啊,早已没了踪影,那花开成海的壮观景象,再也看不到了。“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人到中年,我们背负着太多的渴念,我们期待拥有而害怕失去,常常为名利得失而忧戚。想想我们小时候吧,快乐原来如此简单,身边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能带给我们最纯真的快乐;内心安宁祥和,无论是仰望星空,还是奔波劳作,都是其乐无穷。

  又到桐花开放的季节了,我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了故乡桐花飘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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