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故里,两棵万年青的诉说永远的佐罗田园梦在悉尼“创造”泡菜日出江山红似火
第004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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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故里,两棵万年青的诉说
永远的佐罗
田园梦
在悉尼“创造”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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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 08 月 25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永远的佐罗

贺彬

  这些天,有一张阿兰·德龙的照片被无数网友晒出。

  1987年,他骑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在北京天安门前,向一位执勤的中国军人问路。

  那位军人穿着军大衣,脸上带着松弛的笑容。那是典型的北方汉子的脸膛,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他老家地头的高粱和小麦。

  阿兰·德龙则是一身红色卫衣,蹬车的脚上是一双时髦的球鞋。那年他已51岁,朝后梳去的鬓发也已是一片银白。

  在冬季的北京,他像一个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闯入者。

  这个刚刚逝去的88岁老人,在中文的网络世界中,正被众口一词地当作“世界上最英俊的那个男人”来纪念。

  他的面孔的确完美,对照一度流行的AI设计的各种完美脸孔,阿兰·德龙这个上帝的杰作明显胜出。他的面容不仅找不到什么缺点,还带有某种致命的神秘诱惑,这显然不是任何高级的算法可以企及的。

  1978年,阿兰·德龙凭借一部《佐罗》在国内核爆式走红,成了几乎无法复制的、带有启蒙意义的文化事件。

  那时绝大多数的百姓,还身处露天电影的年代,刚刚才从贫瘠岁月中苏醒过来的人们,仰望银幕,对这个忽如一夜来到自己眼前的帅极了的男人,情不自禁发出了欢呼和尖叫。

  这场暴风雨级别的震撼视觉体验,让人们开始正视性感、性情,进而为这种人之极致的美好,陷入了集体疯魔。

  阿兰·德龙当然深知中国人对自己的喜爱,2010年他担任上海世博会法国馆形象大使,在东方卫视《可凡倾听》的专访中就坦言:“这里的人民,是这个世界上最喜爱我、最欣赏我的人民。”

  当时的中国观众,多少有些一厢情愿地将阿兰·德龙置换成了佐罗本罗,沉迷于他下巴中央的那个酒窝,并群起而效仿电影里他那身大檐帽加眼罩加披风的打头,几乎完全无视了在此之前他漫长而幽暗的从影生涯。

  那当然是这个划时代偶像不应该被遗忘的背面。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阿兰·德龙动人的魅影频繁出没于欧洲万紫千红的电影制作中,堪称那个时代最著名、片约也最丰厚的男演员。

  极具杀伤力,也令人震惊的美貌,当然是他毋庸置疑的武器。你甚至可以说,他并不能算是那一类有性格,也有灵魂深度的演员,诸如马龙·白兰度、罗伯特·德尼罗那样的存在,他与生俱来的,略带几分阴性的气质,一出场就隐含的伤痕和脆弱,成为故事里我见犹怜的那个部分。

  在讲述米兰民工的《洛可兄弟》里,他是郁郁寡欢的失意拳手;同样是维斯康蒂描写西西里贵族之家衰败黄昏的《豹》中,他是独眼军官,邪魅一笑,却成了那座死沉沉古堡里,一道最轻佻也最活泼的亮光;梅尔维尔执导的《独行杀手》里,他又以完美无瑕的皮囊,再好不过地阐释了罗伯特·布列松“演员即工具”的理论,电影里的杀手,越是光洁如玉,他身上的孤独就越是入骨入髓……

  或许,并非影迷的你,还是更愿意停留在与德龙版佐罗同时到来的躁动时光里。他与《流浪者》中的拉兹,以及《追捕》中的杜丘同期引发的全民狂欢,在大众眼中,更具有标志性的意义。

  那些年,我们真是天真到可爱的地步,竟然真的以为阿兰·德龙是像配音演员童自荣那样,捏着嗓子说话,也真的相信只要像佐罗那样手执利剑,划出Z字形,就能战胜整个世界。

  那年头,我知道,就在渝中区的城市丛林中,有一位他的忠实拥趸经常出没。

  他当然是身披黑色的斗篷,头顶阔檐帽,两只眼睛上的眼罩,也一丝不苟,像是一个躺平的8字。

  他当然不可能拥有佐罗胯下的骏马,但却有一辆轻型的嘉陵摩托。时不时的,他会从解放碑的临江门呼啸而下,闪电一般直驶一号桥。

  那个时候,路旁围观的市民会纷纷闪开,脱口而出他流传甚广的名号:哇哦,佐罗!

  这个重庆的仿版佐罗,或者说阿兰·德龙的追随者,据说后来生活潦倒,他游侠的一生,却并没能换来一个光明的结局。

  可重庆人却自有他们的生活哲学,他们会说:有啥子关系嘛,他毕竟让我们记住了那道闪电!

  我相信,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方式记住阿兰·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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