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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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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 11 月 01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站在生命中的树

伍安平

  小区大门口种着许多植物,小花草、小灌木、芭蕉,热热闹闹地聚集着。四棵大树从这片茂盛中脱颖而出,翠绿的枝叶向四周伸展开,俨然这片领地的守护神。来来往往,步履匆匆,我竟没有驻足欣赏它们,直到今年夏天。

  今年夏天,连续的高温炙烤着大地,许多植物都受了伤,娇弱一些的就枯死了。而这几棵大树,不但没有枯萎,反倒满树繁花,从仲春一直开到中秋。那花儿小小的,一串一串的,很像洋槐花,不过是黄绿色,也没有洋槐花的甜香味儿。起风的时候,它们纷纷扬扬从树上飘落下来,像下起一场特别的雪。雪花一层层覆盖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脚踩踏着,地面也被染成了黄绿色。

  我有些心疼,想起陆游的诗句“零落成泥碾作尘”,这就是花儿的命运?当它们在枝头欢笑的时候,它们预见过自己的未来吗?可是它们毫不畏惧,前赴后继,一串又一串,一朵又一朵,不断地盛开,然后飘落,赴这场美与生命告别的盛宴。

  何况它还受过重伤!六月,一场大风吹断了一根大枝丫,留下很大一块伤疤,剩余的残枝像一把尖刀直刺天空,让人触目惊心。这就是“木秀于林必被风吹”?断掉的枝丫躺在人行道上,上面还有翠绿的叶、黄绿的小花。人们急匆匆地绕过它,没有人替它惋惜。

  可是受伤后的树依然坚守在岗位上。每次走过这站岗士兵的脚下,我都会仰头看看它们的枝叶,看看它们的花朵。清风徐来,花叶在向我打招呼。虽然不知道它们的名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它们的敬慕与喜爱。

  有时会想起老家村边那棵老黄葛树,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树。树干很粗,四五个小孩才能合抱;树皮如岩石一般坚硬,上面有许多刀刻般的凹痕;枝丫伸展开,足有二三十米。听老人们说它至少有好几百岁了。它的树干上有一个被火烧过的洞,可以躲进两个小孩。我不知道它在漫长的生命中都经历了些什么,总觉得它饱经沧桑,也见证了无数人间疾苦。可是它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站在那里,许多年。晴天,过路的人在它的树荫下歇歇脚;雨天,过路的人在它枝叶下避避雨。它的枝丫在三四米高的地方向四面伸展开,形成了一个平台,成了孩子的游乐场。我们常常爬到树上去玩,可老人们不允许。他们有时候还会给老树系上红布带。他们说,这棵树是有灵性的,可以保佑我们的村子人寿年丰。于是,我的想象里,它成了一位白胡子老爷爷,神仙一样。

  童年时,每当黄昏,父母从外面回村时,只要走到黄葛树下,我就远远地认出他们的身影,心里便踏实了。后来,我长大了,离开了家,每次从外面回家时,父母就站在门前张望,一看见黄葛树下熟悉的身影,他们的心就放下来。而我,站在黄葛树下也能看见家里的烟囱冒出白烟来,心里涌起阵阵温暖。

  老黄葛树,成为童年和老家一个烙在心上的图腾。后来,村里修了水泥路连接县城,那条小路逐渐杂草丛生,被人们遗忘,被岁月抛弃。那棵老黄葛树,也不知什么时候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它消失了!村里的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年轻人都纷纷进了城,没有人关心那棵老黄葛树的生死。

  上初中的时候,学到茅盾的《白杨礼赞》,便迷恋上了挺拔、美丽而坚强的白杨树。文中,作者用了秀颀的楠木和它对比。我好奇地问语文老师:“楠木难道不美吗?”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给我讲解,“象征”和她的美好形象同时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语文老师温和、清秀,举手投足都透出优雅,就像一棵白杨树。以后,我每当回忆起语文老师,就想起挺拔的白杨树;每当看到白杨树,就想起美丽的语文老师。

  每到九月,金风一吹,便送来幽雅的桂花香。桂花树四季常绿,春夏,它都其貌不扬;一到秋天,它就把蓄积的全部美丽和盘托出。虽然它的花只有米粒般大小,颜色也不艳丽,但是它的幽香一直飘到蓝天白云里。真令人难以置信,这样一种平凡的树,竟有如此魅力,令人折服!

  树不仅是大自然的语言,更像一位哲人,演绎着生命的精彩和岁月的风霜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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