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燃气灶师傅上门维修,我在家等候。9点,家里门铃响了起来,维修师傅来了?赶紧准备去开门,转念一想,怎么没有大门保安门禁电话询问呢?凑近猫眼,没人。是哪个捣蛋鬼的恶作剧,笑一笑又返回书房。没有一会儿,门铃又“叮咚”响起来。寂静的门道仍然不见人影。虽然揣着多多少少的疑惑,仍然没有过分在意。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门铃再一次“叮咚、叮咚”不歇气地鸣叫,才猛然意识到:门铃的音乐被改变了!记得设置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怎么会变成“叮咚”了呢。踮起脚悄悄走到门口,防盗门外仍然是一片空寂,既没有人影也没有鬼踪,可门铃还在蜂鸣不断。难道有人躲在猫眼视野之外?心里“咚咚”跳起来,腿有点发软,也不知道在这个安静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上午,究竟是谁在三番五次地摁动门铃。是谁?为什么?意欲何为?心里滋生了害怕,该死的恐惧渐渐蔓延开来。
时针“滴答、滴答”摆动,空寂中仿佛有神秘的脚步,空气似乎凝结在了一起。赶紧去关阳台门,关闭除主卧室外所有窗户,以为一切或许可以如云烟而过。
可是,门铃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叩”着门,震耳欲聋充满了诡异。难道,难道……真的有异类生灵?
对疫情的惶恐不安和失眠的昏昏然,令这未知的恐惧迅速膨胀起来。心越来越虚,腿越来越软,听到门铃顽固而诡异地持续,陡然间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我傲娇的自信瞬间不翼而飞,不敢再靠近大门,赶紧把自己反锁在卧室。
我试图在窗前寻找巡视的保安或者路过的物管,院子里却寂静无声。坐在梳妆凳上惊魂未定,心扑通扑通地乱蹦。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忽然想起给物管打电话。
门铃再次响起来,我以为是保安来了。壮着胆子悄悄走到大门口,门外还是没有人影。过道昏黄的灯光似瞌睡人的眼,朦胧而神秘。
保安终于敲门了,问了事情经过,也疑惑地皱皱眉头,再三叮嘱我,无论门铃怎么响千万别开门!说罢,就去其他楼层巡视是否有不速之客。
心里略微平静下来。不料刚走进客厅,安静的空气中门铃声突然又一声紧似一声地“叩”门,急促猛烈,像雷电般撕裂着空气。我以为是保安巡视回来了,凑近猫眼,恍惚间有衣衫一闪而过。谁这么猖狂啊,竟然敢和保安前后脚相至,难道,保安在作祟?
惶恐不安。脆弱的神经被如此诡异地挑衅,心理防线几近崩溃。究竟是谁,究竟要干什么?最后物管电器工程师上门检查、测试,更换了门铃。
事情过去,仍然心有余悸。人生里,山高路远,是否再有一次神秘的门铃声呢?虽然质疑,却不会因此而动摇固有的信念。正如《论衡》所言:“天下无独燃之火,世间安得有无体独知之精?”即便还有未知之谜,但是,世界在本质上是物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