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口二号”古船多波束声呐扫测合成图。

“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瓷器文物残片。

“长江口二号”古船部分出水瓷器文物。本版图片由新华社发（上海市文物局供图）

　　我国水下考古发现的体量最大、保存最为完整、船载文物数量巨大的木质沉船——“长江口二号”古船上月正式开始打捞，目前工作人员正持续作业中。考古专家发现，在“长江口二号”沉船上有大量晚清时期的景德镇民窑瓷器，与景德镇古窑址中出土的古瓷多为“同款”，均为当年的“畅销瓷器”。那么，这些瓷器是如何通过水路从景德镇销往各地甚至海外的呢？这一问题，近日引发了考古学界的猜想。

　　“畅销瓷器”供应站

　　“景德镇是古代海上陶瓷贸易不变的货源供应站。古代海上陶瓷之路始于公元9世纪中期的唐代中后期，进入19世纪之后开始衰落，黄金时期为明代中晚期至清初的两百余年。”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肖发标参与了景德镇多个窑址的考古发掘，他认为，四通八达的水路，是不沿海不沿边的内陆城市景德镇成为延续千年的海上陶瓷贸易货源地的关键。

　　江西的河流水系发达，与浙江、福建、广东的水系源头往往只有一山之隔，为瓷器这种商品的外运创造了条件。

　　古代海上陶瓷之路

　　肖发标说，在宋元时期，景德镇等窑口的瓷器通往沿海港口的外销路线就有好几条，呈扇形向东南沿海打开。其中一条向东路线就是“鄱阳湖—长江—上海”路线。

　　“在晚清时期，景德镇窑瓷器从昌江顺流而下，到达鄱阳湖后，再换船出湖口入长江，顺长江干道而下至长江入海口到上海港。”景德镇陶瓷大学艺术文博学院博士生导师、景德镇东方古陶瓷研究会执行会长曹建文说，鸦片战争后上海港正式对外开放，逐渐成为全国最大的外贸口岸之一。

　　至于当时“长江口二号”沉船到达长江入海口后，是往南走还是往北走，是内销还是外销，专家认为还有待研究。

　　“长江口二号”之谜

　　曹建文表示，此前在浙江宁波北渔山岛海域曾发现清道光时期的“小白礁1号”沉船，该船装载的瓷器多为晚清时期的景德镇青花和粉彩瓷器，有研究表明，其航行目的地为琉球或越南、泰国等东南亚一带。“长江口二号”沉船的目的地或与其相同，但也不排除往北去往朝鲜等国的可能。

　　据史料记载，沉船所处的晚清时期，内忧外患，战争不断，景德镇瓷业总体走向衰落。景德镇瓷外销的数量和比例已大大缩减，欧美、日本等洋瓷乘机大量倾销中国。

　　但谁都无法否认，千百年来，景德镇陶瓷通过水运源源不断销往世界各地，为中国走向世界打开了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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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口二号” 沉船原貌

　　“长江口二号”古船于今年3月2日正式开始打捞，是我国水下考古发现的体量最大、保存最为完整、船载文物数量巨大的木质沉船。

　　作为一艘清同治年间的贸易商船，“长江口二号”古船目前正沉睡于上海崇明横沙岛东北部横沙浅滩水下，古船船体埋藏于海床下5.5米。考古调查显示，这艘清代古船长约38.5米、中部最宽约7.8米，已探明有31个舱室，几乎都是满载状态，其中载有大量景德镇窑瓷器等精美文物。在古船周围，考古人员还发现了散落的越南瓷器。

　　本次水下考古技术保障团队，由交通运输部上海打捞局联合上海隧道股份、上海电气等企业组成，均为中国高端制造和工程保障的“顶尖高手”。

　　整个打捞“长江口二号”古船的水下考古行动有望在2022年完成。（本报综合）

　　沉船打捞犹如“抓娃娃”

　　新华社记者 孙丽萍

　　长江口水质非常特殊，属于浑水，且泥沙回淤量极大，普通的打捞方式很难成功。本次“长江口二号”的打捞工作将采用创新的“弧形梁非接触文物整体打捞技术”，过程犹如“抓娃娃”。

　　“长江口二号”古船的整体打捞过程将分为四个步骤。首先，打捞人员会从打捞船上把端板顶梁组合体吊入长江口水下，沉入泥中预设位置。其次，打捞船将在端板顶梁组合体安装发射机架，驱动22根巨大弧形梁从水下旋转到泥下，从“长江口二号”古船底部穿过，把船体“连泥带水”全部包住。此时，22根弧形梁将与泥面上的顶梁一一连接、全部扣紧。随后，古船会被整体起吊。

　　这一打捞过程犹如“抓娃娃”。巨无霸“抓娃娃机”将在与水下文物全程无接触的情况下，把预计重达8000余吨的水下考古遗址整体打捞出水。

　　大海捞“珍”的悬念

　　新华社记者 孙丽萍

　　“长江口二号”古船有望于今年内完成打捞、浮出水面，但围绕这艘沉船的考古工作仍将持续多年。因为这艘与上海开埠几乎同龄的古船，还有许多悬念待解。

　　比如：它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它倾覆的原因，是超载还是遇险？它到底装了多少文物？价值几何？其上的生活舱“浓缩”的是谁的生活？一艘清代沉船周围，为什么还发现了越南瓷器？它到底是艘什么船？

　　通过水下考古的前期探摸，考古工作者认为，“长江口二号”古船很可能是一艘沙船。沙船是一种平底浅船，适宜长江航运。鼎盛时期，曾有数千艘沙船穿梭于黄浦江上，但目前已没有任何实体沙船存世。

　　另外，“长江口二号”仅仅是这艘古船的考古编号，多年来，打捞和考古人员虽然进行了大量探摸，但时至今日，仍没有发现它的名字。待其出水后，或能找到它真正的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