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居观书画 静坐品兰香说闲东坡与竹烫壶老酒好过冬想起
第16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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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居观书画 静坐品兰香
说闲
东坡与竹
烫壶老酒好过冬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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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12 月 21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说闲

何晶

  给朋友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在做什么。

  他很快回复了。三个字:闲着呢。

  看到这样的回答,我一时有些错愕,继而眼前一亮:闲,多美妙的一个字呀!多美妙的一种状态呀!

  意懒心闲,闲情雅致,偷得浮生半日闲,闲看庭前花落花开……

  说“闲”人,当然得先说贾宝玉。探春起兴建诗社,众人起别号,宝钗便道“天下难得的是富贵,又难得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不想你兼有了,就叫你‘富贵闲人’也罢了。”

  宝玉不算真“闲”。要哄黛玉,要惦记别的姐姐妹妹,还要提防被父亲抽查,那是假“闲”,心累。《红楼梦》里,就没有闲人。就连焦大,都在替全府上下劳力操心。

  但《红楼梦》中的人,是极爱说“闲”字的。可卿重病,央熙凤说:“闲了时还求婶子常过来。”熙凤回答:“我得了闲儿必常来看你”。香菱潜心作诗,探春隔窗而笑:“菱姑娘,你闲闲吧。”香菱怔怔而答:“‘闲’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研究《红楼梦》的语言特色,这“闲”确实该算其一。

  不仅《红楼梦》里,便是这上下几千年里的人,也大都忙忙碌碌。不过幸而还有那么几个,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闲”过一回:

  比如柳宗元被贬永州,游山玩水,看了多少绮丽的景色,写了多少精妙的文章!小石潭中的那些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若不得闲,哪有这样的体验?

  比如苏轼被贬黄州,邀怀民赏月,在承天寺见到“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的美景,感慨“但少闲人如吾两人”。

  当然,也有没被贬也很闲的。比如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然是闲到清远雅静的境界了。

  再有沈复,作《浮生六记》,极重要的一章便是“闲情记趣”。只说他的童趣:“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于空中,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记得如此清晰而详尽,便可知这确实是“闲情”之记。

  ……

  看来,闲人多雅士呀!

  而看看当下,我们忙着工作,忙着聚会,忙着追剧,忙着刷视频,心中有“闲”的人还能有几个呀?

  一念至此,便抬手给他回了条信息:“既如此,不如我们出去坐坐,品一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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