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行囊里的乡愁,是无形的。像一缕无处安放的空气悄悄地躲在某个角落。乡愁也是有形的,可能就是在出租屋里偶尔发出的几声叹息。
思乡之情跟随我的脚步走了1200公里。
皎洁的月光散落在树上或是一杯茶里。又或许是一盏煤油灯,在老祖母的梦里总是将思念捻成灯芯,慢慢燃烧,直至鸡鸣。天亮了。
梦想在喧嚣的闹市中更加渺小了,只剩下简单的一副空壳,愁绪塞满了每一寸肌肤。父母手机里的手写键盘,日渐忙碌起来。
一个没有北斗星的夜空,心也开始失去了方向。
我的脖子挂着一串乡愁,我的脚丫铐着一脉乡愁,甚至我的肚脐眼儿都可以盛出一碗乡愁。我的乡愁重达1000千克,载不动乡愁的是我的野心。
不如把乡愁放在深处,滋润荒地、助力梦想。
或者让乡愁成为人生的伴侣吧,等它们融为一体了,我自然寻得回家的路。东南西北,都是家的方向。
就让异乡的那一块菜地,暂且收留我的乡愁。
老屋
一段老去的时光隐藏在一缕炊烟里、一片碎瓦片里、一座褪了色的老屋里,以及一个老人的收音机里、旧报纸里。
老屋,是岁月的老屋,也是祖父的老屋。
稻草在墙角飞扬,拼命地在缝隙里挣扎。一层层泥砖在外力的作用下失去了原貌,破碎、稀烂。
水缸、扫把、簸箕,它们在我童年的时光里是有生命、有人情味儿的。陪伴老屋,就等于陪伴了祖父。
童年的乐趣在老屋的记忆里重复播放,调皮的背影在相机里住了下来。玩具、电脑、钱,好像不在我的快乐范围内。纸飞机、雨天捏的泥人、祖父塞进我口袋里的玉米粒儿,才让我的笑容呈向上的抛物线。
我尽力用瞳孔去记一面墙、一根草、一个台阶的模样,我用尽大脑神经去感受一把梯子、一个板凳、一把糠的温度。
我将一抔土放进一块布里,若时间还念旧情,就让我带着老屋出游吧。
毕竟,它在深山老林待太久了。
如今已经是202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