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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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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03 月 24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春雨霏霏醉山乡

梁路峰

  从寒冬阴霾的腊月走进春雨霏霏的季节,经历了无数个暗淡与晴朗的日子,心情也变得拥挤不堪,于是默默等待一场雨的降临。期待一个不再有纷扰的清新世界,一个没有尘土的亮丽心情,让我在乡村寂静的一角,遥想心灵深处最美丽的乡土乐园。

  有什么能够让红花绿柳的乡村充满古典而又温情脉脉的情调呢?有什么能够让我的思绪回到少年时代如梦如痴的岁月呢?那就是雨了。

  雨是滋润大地山川、花草树木的精灵。雨霏霏,款款滴落,沾衣欲湿,醉人花气。

  在雨中,一颗盼雨的心最容易变得透明而焦虑,一个心神疲倦的人最期待的是沐浴在温情而舒爽的雨中,一个被太阳灸热的心灵在惬意的雨中是多么任性和温顺,雨的清凉渐次透过肌肤与骨骼沁入肺腑,流进心底,直至灵魂最深处。

  这雨,是对乡村田野最温柔的清洗,她轻轻地抚摸着山乡故土,古村小巷、田园庄稼、农家小院、石拱小桥,让乡村变得美丽陶醉;这雨,便有了那些临窗伏案聆听,抒写大自然宁静和谐絮语的人;这雨,便有了那些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挥舞着手中的田铲和锄头耕耘土地的农民兄弟;还有那些行走在乡间的旅行者,他们在雨中常怀乡愁的眷念,还有乡村农家院落浓浓热热的炊烟,以及那撑着雨伞漫步在古村小道的农家村姑,踏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而来,尽洒端庄和大方;古村青石板道的小巷、小街舞动着雨的色彩,村头香樟树下的牧童短笛令多少诗人墨客陶醉于雨的梦乡。

  在雨中,平时日出而作、日落而宿的老伯叔婶、兄弟姐妹们才能悠闲地坐在小院的灯火下倾听雨声,与最亲近的人共进晚餐,窃窃私语,国事、家事、私事、悲喜事,娓娓而谈,寻找那种迷失已久的亲情依恋和温暖。

  伫立在季节的边缘,一直在心里勾勒着春雨的容颜,逐渐丰满圆润的雨滴,丝丝滋润着春姑娘满目的春愁,使清瘦许多的希望与理想纷纷破土发芽,长出信念,长出温暖,长出柴米油盐的幸福,长出春夏秋冬的悲欢离合,满是乡村泥土的芬芳。

  春雨稀疏的日子,独自走在古村小道上,满目是匀匀净净的嫩绿,满耳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仿如自己也是一处风景了。

  在雨中,我喜欢读书,在苍苍茫茫的雨中,翻开唐诗宋词,便会听到古典琴声,如雨声沙沙而来,那阵阵的雨声托起身体飘飘悠悠在远古神话的时空中,让我的灵魂经历一次遨游,乘风飞临如醉如诗的古村上空,俯视那迷迷茫茫的烟雨楼台,仿如置身于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

  在雨中,我抱着琴瑟和琵琶,带着一首诗与歌的旋律,弹拨着装满乡愁的心弦,让过去的岁月纷纷倒流甚至定格。静静地走进故乡的青草地,踏着小溪哗啦啦的流水,追寻田埂上撑伞的姑娘,怀揣着在这个岁月悠悠的雨中的一颗晶莹的心,回想起和朋友相伴走过的日子,寻找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最后走向老年的岁月沉浮。这些美好的经历,都已成为人生的艺术享受,而今成为记忆里定格背景的一部分,只想为生活劳累奔波的今日,甩一个响指,吹一声口哨……

  在雨中,我喜欢与朋友交谈,与知心朋友聊心际,说私心话,坦露胸中的乐事,或歌或笑,或喜或悲,无界无边地倾诉,从天亮到黄昏,直至深夜,哪怕就是走进梦里,仍然依稀听见雨滴声声,如擂如鼓,乐在其中。

  在雨中,我爱写作。在细雨霏霏的夜晚,坐在昏黄的灯下,手敲键盘,移动鼠标,把心底藏着的秘密,一行行如水般清爽流出来,飞向远方,成为油墨芬芳的花朵,盛开人间。

  雨声淅淅,推心置腹,更体验出此生得知己足矣的人生况味。倦了,枕着雨声进入梦乡,梦里也该有雨的滋润与舒坦。“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大概指的就是这种境界吧。

  春风夹着春雨,春天来了,春暧花开,万物复苏,春意盎然,又一个美梦如春的日子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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