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的女性最美丽那一天的我,为一首诗流泪证书后面的故事三月红樱桃成为更好的自己 不如更好爱自己
第012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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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的女性最美丽
那一天的我,为一首诗流泪
证书后面的故事
三月红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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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03 月 07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证书后面的故事

程华

  从警20多年,张镓也有过与寻常女性一样花红柳绿的三八节。可毕竟是警察,她对于三八节的记忆,总会与职业经历息息相关。

  于她而言,2009年的三八节是难忘的,也是百感交集的。那天,作为全国“三八红旗手”,张镓上台,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双手接过了大红证书。她转身,“啪”一个敬礼,标准利落。抬眼那一刻,她看见了台下眼神熠熠的同事,还看见了几张英气勃勃的面孔。那些面孔属于年轻的消防战士。每当看到或想起他们,张镓的眸子便会潮湿。

  是的,眼前这一幕,又一次触动了她记忆库里的某个按键。她的思绪再次迅速回到十个月前,那场令河山震颤、举国为之牵动的生死之战。

  那是2008年5月12日。其时张镓正借调到市局宣传处影视中心跟班学习。那天,阳光和心情一样澄澈透亮。但到下午,张镓的心绪被来自汶川的消息搅得焦灼不安。听说市局即刻组织大批救援力量即将开拔,她第一反应就是:我要去汶川,带着摄像机,马上!

  理由也算得上充分:她是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她不怕死;她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不会拖救援部队后腿;她现在是宣传民警,她有第一时间从前方发回报道的职责……苦缠半天,犹豫不决的领导总算点头了。是呵,警察就是战士,战士何分男女!

  一路奔驰。从都江堰到江油再到平武,张镓始终与消防官兵守望相助。这一路充满凶险,厄运随时可能降临。她到过多个救援现场,亲眼目睹了消防官兵和自愿者们在那些深陷地下的破碎楼房中一块砖一块石地挖掘,直挖得十指鲜血淋漓也不停歇;她目睹被深埋的幸存者一个个被抬出摇摇欲坠的废墟,周围忧心如焚的群众的泪与救援者的泪一起奔涌;她还目睹一个原籍平武的消防战士的亲人悉数被埋,而他咬牙去救别人的父母姐妹,却没有提出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姐妹是生是死……许多次,她放下摄像机要冲上去救人,却被消防战士死命拉开粗声“呵斥”:“女同志呆一边去!我们这些男人还在呢!”望着那些冰冷破碎永远不再醒来的躯体,张镓心如刀绞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而每见一名幸存者被蒙着双眼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听着周边人群发出山呼海啸的掌声,她又不禁浑身颤栗泪如泉涌。

  一群又一群逆行者于崇山峻岭间与死神打响拉锯战。张镓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刻被隆隆滚落的山石砸中,也无法预测暗夜中穿行的漫长山洞会不会轰然垮塌。“啪”,一块落石裹挟着山间冷雨自空中砸向前挡,眼前玻璃应声开花裂口。一切太快,快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所幸石头不算太大,否则一车人恐怕在劫难逃……整整五天五夜,张镓顶着头盔穿行于现场拍摄发回了大量宝贵影视资料。那些官兵冒死救援以及群众自发互救的画面,经剪辑后在重庆电视台播出,给牵挂着汶川的万千百姓以极大震撼和抚慰。

  她平安回来了。但她的心依然留在震区,留在那五天五夜经历的每一个场景中……

  拿了全国“三八红旗手”证书回家,是夜,张镓辗转难眠。她在QQ上联系了一位当时的救援同行者,只问了一句:“不知汶川的人们,现在还好吗?”眼圈就濡湿了。

  那张证书,她收藏起来,很少再拿出来看。证书后面的故事,太沉重——那一战,血与泪,希望与绝望,哀痛与抗争,让她刻骨铭心,让她真正懂得了生命可贵不可重来,它纤细脆弱又如此强韧。关于未来,她想得更多的是,她将如何更加努力,才能不负这份崇高的荣誉。

  那年,她28岁。今年,我问她,如果再遇到类似危险,你还会主动请战吗?

  会!肯定会!回答时,张镓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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