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喀什莫尔寺遗址的莫尔佛塔。 本版图片由新华社记者　杨皓　摄

新疆喀什莫尔寺遗址的一座方形塔。

　　“乘坐火车快要到达喀什时，同行的伙伴突然手指窗外，大声惊呼道：‘快看快看，那是个佛塔吗？’凑近车窗，行驶的列车外，远处的荒漠中，一座高大的泥土建筑赫然出现。整体建筑已被风蚀殆尽，给人一种残破又悲伤的感觉。”这是一位资深媒体人在看到莫尔寺遗址时的描述。

　　莫尔寺遗址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市，距今已有1800年历史，是我国西部目前发现的时代最早、保存最好的泥土建筑佛塔。2001年6月，莫尔寺遗址被国务院核定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近日，考古工作者正在对莫尔寺启动新一轮的考古发掘。

　　A 荒凉戈壁上的佛塔

　　“莫尔”在维吾尔语中是“烟囱”的意思。位于喀什市东北约30公里处的莫尔寺遗址是一座大型佛教寺院遗址，包括寺院和佛塔遗迹。历经1800年的时光，寺院现仅存两座挺立在荒凉戈壁上的土建筑遗址，即塔身呈圆形的莫尔佛塔和一座方形塔，远远看去像是古代的烽火台，因而得名。

　　其中，莫尔佛塔占据着遗址的中部。它由方形塔基、圆柱形塔身和上部覆钵形塔顶构成，是一座覆钵式塔，塔高约12米，塔身用麦草调和黄土脱出的方形和梯形土坯砌成，是传统的窣堵波样式建筑。整座佛塔的原表面已全部被风蚀殆尽，塔墙壁龛内的佛像已荡然无存，但佛龛的痕迹仍依稀可见。覆钵的顶部正中有一个向内凹进去的四方形空间，其底部中心有一个较小的方形轴孔直通到塔基处。根据周围地面土质、土色的变化，考古人员推测，塔基之下应该还修建有巨大的方形夯土台基。

　　遗址最北端，是一座方形佛塔，是实心土坯建筑，塔顶和四面均已毁坏。残存部分高约11米，底部边长约21.8至23米。塔底部周围地面有厚度不等的黄土堆积。

　　在这两塔之间，还分布着佛殿和僧舍。

　　B 两塔间的佛殿和僧舍

　　莫尔寺遗址两塔之间，可见到3处略高于地面的土堆状建筑遗迹，经过发掘，发现了大型建筑群，包括大佛殿、僧舍和“回”字形佛殿等3座屋墙相靠的单体建筑。

　　大佛殿建筑整体呈长方形，由中心正殿、南北两侧各两个厢房即配殿、配房以及门房构成。正殿长近11米，宽近8米，门前有宽广的平地。残存的方形柱础表示正殿内原有两个支撑屋顶的大柱子。沿正殿后墙和北侧墙脚砌有土台，或是放置佛像的像台。

　　“回”字形佛殿东北和东南面共布置有3个小房间，与“回”字形佛殿一道共同构成一处平面略呈长方形的建筑。殿内四壁抹有草拌泥地仗，地仗上绘有壁画。正中心有立佛的痕迹。

　　“回”字形佛殿在当地十分常见，由中心正殿和两侧配殿、配房等构成的长方形大佛殿，这是西域地区极少发现的佛殿类型，具有中原佛寺的特征，说明它是属于汉传佛寺的建筑。由此可见，莫尔寺遗址或是在不同时期逐步修建而成。它的发掘，对厘清新疆历史上宗教发展的基本面貌，阐释新疆历史上多宗教并存的历史事实具有重要意义。

　　C 文物发掘还原历史细节

　　2019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莫尔寺遗址考古队开始在莫尔寺遗址发掘清理。3年里，考古队已清理出方塔基座、大型僧舍建筑基址2处、长方形大佛殿建筑基址1处、回字形佛殿建筑基址2处，出土陶、石、木、骨、钱币、石膏佛像残片1万余件，初步明确莫尔寺始建于公元3世纪前后。

　　出土文物种类繁多，有石磨、玉纺轮、陶罐、陶盆、铜钱、骨簪、骨针、木梳、木碗，以及石膏佛像和棉、麻、毛、丝织物残片等，这些文物的细节也揭开了尘封历史的一角。例如，铜钱中不仅有开元通宝等年代明确的钱币，也有当地模仿中原钱币铸行的无字小钱等钱币。而大量牛、羊、马等动物骨头，应为当时疏勒僧侣所食的残余。

　　“出土佛像中，既有比真人还大的巨型佛像，也有数十厘米的小佛像，不仅有犍陀罗风格，还兼具中原风格，是我们研究佛教艺术传播和演变的重要资料。” 莫尔寺遗址考古队专家介绍说。结合文物综合分析，莫尔寺遗址最晚到唐代才兴建，却又很快被废弃，原因成谜。

　　为了进一步揭开谜底，来自中央民族大学和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考古工作者近日启动对新疆喀什莫尔寺遗址新一轮发掘工作。 （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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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尔寺或为疏勒大云佛寺

　　喀什古称疏勒，是佛教最早传入我国的地区之一，也是古代西域佛教中心之一，对新疆乃至我国的佛教发展史都有十分重要的影响。莫尔寺遗址正是古疏勒地区典型的地面佛寺遗址。

　　据《大唐西域记》记载，公元644年唐高僧玄奘返程抵达疏勒时，称这里有“伽蓝数百所，僧徒万余人”。比起当时同为西域佛教文化中心的龟兹（今新疆库车）与于阗（今新疆和田）各只有伽蓝百余所、僧徒5000余人的情况，疏勒的佛教规模极其可观。690年（武周天授元年），武则天令诸州兴建“大云寺”。疏勒都督府费时十几年在境内兴修了名扬西域的疏勒大云佛寺。直到8世纪中叶，这座佛寺还在被人称道。根据莫尔佛塔所处地望及遗址形制，专家推断这很可能就是当年疏勒大云佛寺的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