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九曲河一担皮箩的讲述远去的手写书信春风渡
第15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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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担皮箩的讲述
远去的手写书信
春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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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04 月 29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远去的手写书信

李瑛

  多年不曾提笔写信,是现代科技发达的缘故。在处处皆有网络的今天,电子邮件省钱又快捷,电话短信、语音视频哪样都比寄信直接,但是,那些年代走过来的人,却忘不了一纸一笔手写的书信,对小辈们而言,在快节奏的生活里,他们完全体会不到鸿雁传书的款款深情,还有望眼欲穿的遥相缠绵……

  早在科技滞后的年代,人们曾依靠纸张传递信息,信件是联系千家万户的主要通信工具,由于当时的交通工具落后,信件只能一站一站中转,只有大的场镇或乡上才设立一个邮电所,每次写好了信,只能拿到镇上才可以寄出去。

  时年我任教的地方很偏僻,自然只有一个寄收点。它就在学校背后,那是一个漏风的穿斗房子,一张破旧桌子,加上一个一坐就会吱嘎叫唤的小木椅,虽是简陋了些,但并没有削减收发点的人气。寄收点的邮递员叫唐明清,是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在我印象中,只要是赶场天,他肯定早早来到小屋,先是一股脑儿倒出邮包里厚薄不一的信,再仔细地分村分社分类摆放,然后等待取信的人。无论天晴下雨,我通常都是最先候在小屋的主,也是第一个趋前翻找的人,找到盼望了许久的那封来自远方的信,喜滋滋的心儿自是无以言说……

  我高中时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处女作——《故乡之殇》,因此认识了一个叫斌的笔友,笔友也读高中,也很爱文学,算是我难得的写作知音。第一次收到对方的来信,既诧异又惊喜。在那段时间,我们一直都用书信交流,虽然连彼此长的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斌每次写信,内容都很丰富,洋洋洒洒几大篇,每一次信封和信纸都既美观又不相同。因为对方认为,不一样的人要用不一样的信封和信纸,不一样的心情要贴不一样的邮票,对于这个作派,斌特别痴迷,一痴就是很多年。

  每一次收到斌的来信,我会开心好一阵子,唯恐对方等久了,于是急急忙忙写回信。信里的文字很纯粹,不需要斟酌考量,所有的措辞,都可以天马行空,所有的情绪,也可以任性爆发;我们互相欣赏,淡淡地关心问候,除了询问对方近期生活状况,聊聊学习困惑与苦恼,就是告知看了哪些课外书籍,写了什么作文,考试得了好多分,很少提及其他。偶尔,斌的信里也会夹带一张精巧雅致的小卡片,或者装进好看的漫画纸,再或者,斌组织创办的班级手抄报(其实多是斌本人手写的作文纸),斌写的字很漂亮,既刚中有柔,又行云流水,甚是得体,卡片上面,总会写些我喜欢的好词佳句和唯美的文学絮语,为此,斌的文学素养和才气,潇洒与浪漫,也留在了信的字里行间;看到回信里流露出我很欢喜的样子,斌也随之欢喜起来,斌说:“看你这么开心,我也格外开心,你那边的快乐很遥远,感染到我这边的时候,已经不再有距离……”

  与斌的书信往来,一直持续了很多年,这些过往碎片,拼凑了我青年时期的美好。也许,时隔多年的今天,写给笔友当年的那些信件,早已不见踪影,但那些书信我依然视若珍宝地留存着,心心念念收藏着,完好如初地保存着,那些留着过去深情饱满的文字,那些不可消逝的青葱岁月……

  匆匆数年,虽然和斌失去联系,可是,回忆当年写信的急迫,收信的期待,年青的模样依旧很青涩;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是夜深人静了,只要铺开了纸,落下了笔,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信里简简单单的问候和关心,都会演变成如痴如醉的歌,没有卿卿我我,照样可以传达心中的暖意;跟斌分享喜怒哀乐,晦暗变明朗了,或者开解开解对方,彼此的心结打开了,所以,写信的情态,总是生动又可爱的,而心情呢,总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愉悦和美妙。

  我常常这样想,假如再把那些信件翻出来读一遍,在散开了的陈年往事里,会是怎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滋味?相遇了,相知了,相惜了,最后,相别了?假如,时光可以逆转,我们回归青春,重新认识一次,相见一次,又将会是怎样一个画面?那些放大的特写镜头,会定格成《第二次握手》吗?……

  手写书信的年代虽已渐行渐远,但是,一辈子发生的故事很多,它们的来龙去脉,平淡也好,精彩也罢,而最终留痕的,不外乎是信里有,信外有,心里有,情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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