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视线尽头,山石和泥土不断滑落,抹去了山体原本锋利的线条。周鑫意识到,又一次山体塌陷发生了。
这是周鑫参与2008年汶川“5·12”大地震抢险救援行动的一个夜晚。他所在的救援队收到指令,前往北川的一个菜市场解救被困群众。
黑暗中,山石滚落的声音、随时可能发生的余震让队员们感到不安。依靠救援设备微弱的光,他们在废墟里一寸一寸小心探寻、解救被困群众。
这是周鑫15年消防员生涯中,为数不多至今仍感到心有余悸的救援经历。大多数时候,他沉稳又冷静。
平均2.7天一次救援任务
今年32岁的周鑫是两江新区消防救援支队礼嘉站站长。从老家湖南来到重庆从事消防事业,只因当年父母建议,加上身体素质好。“当时对消防员这个职业并没有清晰的概念。”周鑫说。
第一次执行任务是2016年夏天的一天,急促的警报声中断了周鑫和队友的午饭。整装,集合,出发。
消防车拐进小巷,碾过坑坑洼洼的路面,老旧的一层砖房伫立在道路两旁。着火的是一个废品仓库,大火烧毁了石棉瓦的房顶,黑烟不断上涌。
刻不容缓。周鑫抱起水枪,和队友一起冲进仓库。300平方米的仓库里散布着多个着火点,周鑫和队友们边喷灭火焰边往火场深处推进。
近5个小时,大火彻底扑灭。走出火场,疲惫不堪的周鑫想,这就是我的工作,灭火、救人。
15年,周鑫参与了2000余次救援任务,平均2.7天就有一次任务。“出任务越多,越懂得冷静、细心的重要性。”
周鑫曾参与一次车祸现场救援。工地的罐车侧翻,陷在大坑里,车头变形。被困司机腿部被压在驾驶台下,救援队尝试多种方式都无法顺利将其救出。焦灼的4个小时过去了。
周鑫仔细观察,发现司机的脚卡在窄缝中,这可能是救援的希望。摘掉手套,探进细缝,确保里面没有可能导致司机二次受伤的物品,“当时心里就有底了,直接把脚拔出来,将被困司机安然无恙地救出。”周鑫说,“情况越是复杂紧急,越要冷静分析,否则就可能错过‘破题’的关键。”
100米外的家
从周鑫家的阳台望出去,可以看到消防站的篮球场。一岁多的儿子常被妈妈抱着,在阳台上指着篮球场叫“爸爸”。
办公室到家的直线距离不过100米。但因为消防工作的特殊性质,周鑫每周在家的时间总不会超过48小时。儿子总是隔三岔五来探班,周鑫趁休息的时候陪他玩篮球、看消防车。
提起家人,周鑫感到亏欠。“但也不后悔做这份工作,大多数时候家里人也能理解。”15年过去,周鑫对消防员的理解仍然简单又直接,“灭火、救援就是我的工作。”周鑫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