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桃李盛开的季节,春日的南山繁花一片,有一种铺天盖地之美。踏青时,上得南山,观花、吃泉水鸡,是一些老重庆人必做的事。泉水鸡,桂花酒,只那么浅浅几小口,就在花香树影中捻须颔首,微醺了。
泉水鸡据说发明于上世纪80年代。南山一李姓村民,开了个小饭馆,供南来北往的旅客歇歇脚,填饱肚子。这个饭馆后院有一口深井,水源自山泉,所以取名“泉水饭店”。有一天,老李试着做新菜,抓一只土鸡公,宰杀洗净后切成小块,撒上盐、姜末,加入一定比例的泉水,和花椒、干辣椒、大蒜、豆豉、冰糖等十数种佐料一起煨煮,竟无意间得到这味具有“麻、辣、烫、鲜、香、嫩”特色的菜品——泉水鸡,一上市便得食客好评。后因店面为木结构,来吃饭的顾客称为“木楼泉水鸡”。附近村民看他生意红火,也争相效仿开店,后发展成为“泉水鸡一条街”,不经意中发扬光大,成了重庆的江湖菜经典。
上世纪90年代,是泉水鸡最盛时,周末,朋友们相约,山中一排排店家,随意挑一家,味道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沾了南山的灵气、泥土气,还有村野气,好像喂的大公鸡都昂首阔步,与城里农贸市场的大不一样。
泉水鸡店在南山绿竹丛中,清新的山风拂着竹林,很拙朴的感觉。鲜花开在桌旁,灶屋里飘来阵阵香气。不时从汽车上跑下一群城里人,司机笑呼:老板,生意又来了哟。老板笑脸如花,送上瓜子,沏上热茶。
最好自己选鸡,肥瘦老嫩随你便,一过秤,师傅们就开始忙活。吃客们这里便可以品茶、看花、神聊。这里挨着南山双龙村,有500余亩的盆景产业,家家都种花卉苗木,所以很多食店里都有古朴严谨、虬曲多姿的盆景,集雅、趣、美于一身,构成一幅别致的画卷。
谈笑间,热腾腾的红烧鸡上桌了,一看,果然不愧是江湖菜,气质粗犷豪放,泡姜不切细就扔进去,泡椒东一颗西一颗,还用小洗脸盆装。人说美食如美女,可它不像,它只像一个花脸的乡村孩童。但大家只看了一眼,就纷纷不说话大吃起来。配菜是香菇,鲜味吸尽,入口香辣而回甜;汤红艳红艳的甚是勾人,胃里的馋虫都蹦出来了;无论鸡脚鸡翅还是厚厚鸡脯肉都切成小块,慢火焙烧,麻辣鲜香甜,五味俱全。接着一盘泡椒鸡杂,红红绿绿,视觉效果极佳,伸筷一尝,五分钟就被抢光了内容。大嚼一通后,一碗嫩莴笋尖打底的鸡血旺汤摆上台来,青悠碧绿,解辣又提味。
南山特产桂花酒是泉水鸡的绝配,坚守传统的酿酒人,每年7、8月份,在桂花盛开的季节就做准备,把采下的桂花做发酵处理,3个月后,将桂花取出,按祖传的方子加入冰糖、蜂蜜、白酒以及人参、海马等,调制好后下窖。窖藏桂花酒分为三年酿、五年酿、十年酿。窖藏的泥土有讲究,共有三层,最下面一层是黄泥土,中间是白散泥,最后铺上泡沙石,每个月还要定时撒一次补料,使之渗透泥土中,这样更利于提高窖藏质量。所以这样的酒入口,甘甜回味。三五朋友,就着这红烧鸡、炒鸡杂、鸡血汤“一鸡三吃”的泉水鸡,再炒上几盘时鲜小菜,慢酌桂花酒,聊聊知心话,享受着美食美景带来的好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