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乌篷船
那一只乌篷船,从遥远的江南水乡而来,摇在阆中枣碧的杨家河深冬泠泠的河面。
让人溯流而上,或许并没有佳人立于水之中央,但是却有许多美景在河的两旁:历史悠久的千年古蜀道,南北朝彩绘佛窟,神奇壮观的乱石滩瀑布和云海,风光秀丽的红叶林,还有翩然而舞的白鹭群——只听听名字,便叫人生出向往。
那一只乌篷船,摇在杨家河深冬泠泠的河面。载着满船传说:石龙从何而来,石虎从何而出?石锣为谁而鸣,石鼓为谁而响?
杨家河,你历史悠长,见多识广,你说说,到底哪些是真,哪个是假?
那一只乌篷船,从孝心桥旁的码头出发,摇在杨家河深冬泠泠的河面。
深绿的河水波纹荡漾,涟漪层层;孤单的水鸭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寒风从掀起的帘子中直灌进来,望着两岸或绯红或深黄或暗绿的树和草,不禁感慨:这要是春日万物复苏桃红李白、这要是夏日万物滋长绿意葱茏该是如何之美?
只是,若说乘这乌篷船的美,怎么样也及不上秋夜吧!备一壶淡酒,两碟小菜,三五个好友,赏一弯月。天上河中,月影徘徊,该是如何舒畅惬意?这样的风雅,怕是只能去古书中才能觅得吧!
而月下的杨家河,你该有怎样妩媚的情致?
那一只乌篷船,载着恢宏博大、沉稳含蓄、多情浪漫的诸多思绪,摇在杨家河深冬泠泠的河面。
听,“哗——哗——哗——”那划桨击起的水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是不是和张岱《夜航船》中描绘的一样?
蜂
深冬,大雪日。
天虽未降大雪,但风雨交加下的枣碧深寒刺骨。
在白溪濠畔的平地上,见到数以百计的箱子。有人惊异地喊:“看!蜂箱!”
在炉火旁,养蜂人娓娓而谈,谈他的蜂,谈他家养蜂之道,谈三世家传、数十年悉心经营。
“为什么选在这养蜂呢?”养蜂人扬手指向西南方:逆着白溪濠而上,一直到天下雄关剑门,这一大片一大片的山林,几百年来都是养蜂人青睐的宝地。
“三月菜花,四月五倍子花,五月黄荆花。都是很好的蜜源。”
是吗?从来只听说“黄荆条下出好人”,却孤陋寡闻不知道黄荆蜜是那般金贵。
春来时,田野里一片一片金黄的菜花丛中,成千上万的蜜蜂倾巢而出,该是如何热闹非凡?
再远一些,不辞辛劳,翻山越岭,去密密的丛林,那一片片乳白或淡紫花海,是有云蒸霞蔚的气象吧?——那些飞舞的精灵看到了多少无限风光?又是怎样艰辛,才采回一滴滴晶莹的蜜珠?
“我们不仅养蜂,产蜂蜜,也培训养蜂人。来这参加培训的,周边的人很多,省内省外的也有。“我们包教。包教养活,包教养会,包交养好!”养蜂人语气中透出自信与自豪,他抬手指墙壁上的另一幅照片,“这是刚刚结束的培训,有二十多人。”
这深冬时节,蜂儿们躲进巢穴里安养;而养蜂的人,却还干得热火朝天。
杨家河,你和你滋养的这片土地,哺育了多少这样勤劳而智慧的蜂?
乡愁
室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嗑着瓜子,剥着花生,喝一口沁香扑鼻的香炉茶。
头发雪白的耄耋老人,在清代就已建成的老屋里,向满屋的人讲述他的乡愁:
讲幼年时隔壁阿婆家那碗香气四溢的荷包蛋,还有外出求学那天婶母亲手端来的美味可口的热汤面。
讲青年时自己顺着杨家河,一步步走出大山求学、工作,历经艰难险阻却不折不挠,勇往向前。
讲成年后外地任职,年迈的父母坐长途客车来探望他,返程时坚定地拒绝乘坐他派出的专车送回,又去车站乘车。临别时父母殷殷叮咛:我们一切都好,你不必惦念,做好工作,对得起党和人民。
杨家河,你儿子的深情诉说,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无论他远行多远,离开你多久,他心中对你的爱恋从未断过,从未淡过。
即便他如何努力争取修桥铺路,如何劳心费力为你发展出谋划策,他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即便你如今旧貌换新颜,他还是觉得,你应该更好!
杨家河,我们和他一样,期盼着你更美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