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晌午,阵雨说下就下
我的母亲慌忙跳下院坝坎
两手端起撮箕
接住被屋檐水冲走的谷子
把成捆的麦草扛回来
父亲一手掌住扦担
另一只手,准会提一串
遗落在地里的麦穗
那年我往猪粪凼
吐了一颗塞在牙缝的饭粒
被母亲揪耳、父亲罚跪
他们同时狠狠地教训
如今父亲离世多年
母亲也老了
走路总落在我身后,远远的
但对粮食的珍惜和敬畏
像他们的血液,流在我体内
更像我每顿饭后的细瓷碗
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