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校园(外二首)琴声何处科普诗词100首康熙·六言诗站在楼顶
第15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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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10 月 22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琴声何处

罗毅

  鸟鸣啁啾,天籁声起,悠扬婉转的二胡曲,徐徐揭开寂静幽谷的朦胧面纱。琴音绵密悠长,一幅空山溪流、疏林飞瀑的山水画飘然眼前。志怀高远的仕子,揖别草屋中的妻女,跨小桥、行古道,去往远方。紧接着,清越的竹笛声破空而来,将世间万物怀想,牵引至空灵深处。仙乐般的《山野幽居》,用作台湾作家蒋勋先生《细说红楼梦》有声读物的背景音乐,恰到好处地烘托出红楼梦前80回的悲欢离合,让我等听书人痴迷沉醉,欲罢不能。

  音乐是世界的语言,是人类灵魂的避风港。有好的音乐背景,经典的文学典籍便活化开来。在有声读物的后40回,似乎蒋先生不太认可续写者粗糙的文笔与思想,说书的激情递减,声音变得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其间就连过渡的背景音乐,也换用了一种让人听了萎靡不振的曲调。《山野幽居》的琴音消逝,再听那有声书,品质大打折扣不说,简直算得上敷衍塞责了。

  我是在重读《红楼梦》后,在朋友的鼓励下再次戴上耳机听书的。几乎每晚,除却要紧事,都往大众广场或河滨步道沐浴夜色。在月明星稀中,一边步行,一边让蒋勋老师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萦绕耳际,与书中百年前“青春王国的少男少女”们,来一次穿越时空的悲喜神交……窃以为,这是一种良好的生活方式,是一种陶冶性情的必要形式,生活中有了音乐,有了文学,岂不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诗与远方?

  由《山野幽居》想起了在主城生活的日子。我本是个平凡人,平常日子简单过,爱好文学,听听音乐,便得到无尽的心安与欢愉。那音乐或是高山流水或是雅俗共赏,可以是音乐演奏家、民间艺术家也可以是普通人随意弹奏。

  我听过这样一支曲子,它来自小区林中凉亭,出自一位素不相识的邻家老者。

  郊外的小区,植被茂盛。西南角和东北方向游泳池边,皆有疏密相间的林地,林中筑有四柱架梁红瓦覆盖的方形凉亭。亭中置四方砖台,台上铺有棋盘,供业主闲来打牌或对弈。亭内,摆有淘汰下来的沙发、木椅、板凳若干。每当华灯初上,写字楼归来一身疲惫的我,总会在回家路上疾步前行,以增强身体日益下降的免疫力。只见那东北角凉亭里亮有一盏电灯,灯下三五老者或壮汉,头挨着头,顾不得灯光周围飞舞的蚊虫袭扰,常常为一着残棋、一副好牌而呜嘘争吵,恰如一群闹哄哄、夜不收的鸟雀。而西南角林地亭子,似乎没有受到干扰,宛如一处“真空地带”,娴静如斯、“文明”如斯,显得文静、高雅许多。尤在夏夜,时常见到一位不知从哪一楼栋走出的白发仙翁,借着月夜的幽幽白光,独坐亭内,气定神闲,一把二胡在手,马尾弓搭琴弦上,将《二泉映月》《良宵》《赛马》诸曲,传递给空寂的夜色。

  每每走过东北凉亭,为避恼人的噪声,我便会加快步伐,实在不愿多待一秒。来到琴音缥缈处,不由自主地,脚步就慢了,甚至有时候,我会悄然站立在暗夜的凉亭小道,聆听亭中传过来丝丝缕缕、如泣如诉的琴音。实话说,老者的琴技并算不得好,甚至有时曲子还出现明显的演奏瑕疵,但这并不妨碍二胡营造出或哀怨,或苍凉的气氛。乐音时如野蜂,在凉亭中上下飞舞;时似轻云,在夜晚的林中氤氲飘浮……我驻足侧耳,美美地享受琴音,与操琴的老者,迷醉于音乐的梦幻长河。

  因为工作调动,来到离家三百公里远的小城,已有两载。似水流年,在不经意间,时间之河早已不是所认知的那一条河流了。两年光阴,不长也不短,有的人来了——朋友圈新增了数十位好友;有的人去了——转过身去,就是永不见面。见那西风漫卷处,葱绿的银杏渐黄,山野又是秋色迷离层林尽染,心中自会莫名地滋升出地老天荒的惆怅。这样悲秋的愁绪,是也,非也,五味杂陈,无法言说。

  是被说书人的情绪感染,还是为消逝的《山野幽居》乐音伤感?真真就挂念起那凉亭中操琴的老者。时光如梭,人生如梦,曾经带给我美好念想的老先生可是安好?拨动心弦的琴音可否还在?

  妻子在微信中说,专门去寻了你说的小区亭子。凉亭依旧,人去物空。加上近日阴雨频频,老者怕是多日不来操琴的了……

  琴声何处寻?脑中一片空白。心,竟变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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