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得此身无归意我送重报到山村几江,一座馨香的城
第004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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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得此身无归意
我送重报到山村
几江,一座馨香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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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 05 月 22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70年春华秋实——我与重庆日报

我送重报到山村

赵华荣

  2003年初,我已连续两个月没收到订阅的报刊和邮件了。要收报刊邮件,就得自己到邮局去取。

  我们村和附近几个村被划归小桥子支局投递,从我家到小桥子步行要走1个小时左右,坐公交车也要两头走路,骑自行车去来也要花上1个多小时。我去取过几次邮件,感觉十分不便。

  一天,我在村办公室附近看到一则招聘启事:招聘投递员一名,月工资400元。3月上旬一个春光艳丽的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去小桥子取邮件时,问值班员:“你们还没招到投递员吗?”“没有。”“干脆我来给你们投递吧。”值班员立即给领导打了电话,等了十来分钟,一位姓田的同志就来到了面前。

  他问我:“你是哪个村的?”“我是永川黄墙村二社的会计。”“你带身份证没得?”“没带。”“有没有其他有效证件?”我把永川作协发的会员证递给他看了,他二话没说就发给我两个装报纸的大邮袋和一个装信件的背包,并带我到分发室去。

  一跨进分发室我就惊叹不已,乖乖!这哪里是分发室,简直堪称报刊库了。

  田同志一边指导我按照分发表分发报刊,一边帮着我分发邮件。天黑时,他带我到支局附近吃罢便餐又回到分发室挑灯夜战。我俩一直忙到深夜11点才基本把存货分发理顺。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首先把发到我们村的《重庆日报》《人民日报》等报刊装进两个大邮袋,搭在自行车后架上带回了家里。

  第二天上午8点过,我就把两大袋报纸扛上了村办公室二楼会议室:“报纸来啰!”我还未进会议室的门就高声喊了起来。正准备召开村社干部会的村党支部书记一见我立刻笑逐颜开地说:“这下好了,这下有报纸看了,好久都没看到报纸了。”

  接着她又问:“以后都是你来送报纸了吗?”“哎!从今天开始我来送报纸。”书记又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我们看报纸有保障了。邮局就该用你这样有责任感的人送报纸。好,坐下开会了。开完会再发各社的报纸。”

  从此以后,我就干上了投递报刊这一行。每天,自行车载着两大邮袋报纸,我身上背着一背包邮件穿行在4个村的田间地头,把报纸送进各村、各社,送到读者们的手中。我投送的报纸大约百分之七十都是《重庆日报》。

  送报纸进村入户,谈何容易,初来乍到,没人引领,各村各社的报纸送到哪里?私人订户家住何方?只有一路走一路问,走错了路再从头走,走过了再倒回来。

  好在附近几个村的山山水水我都比较熟悉,走到哪里一打听,经人一指点,大致都能找到送达的准确地点。

  3个月后,领导给我加重了投递任务。我以心换心,想到自己不能及时看到报纸的苦恼,仍旧坚持天天送。

  两年之后,局领导对投递工作作出调整:永川城区3个街道办事处投递农村的6名投递员辞退3个,每人每月的工资增加300元。

  我的工作量翻了两番,每天投送的《人民日报》《重庆日报》《重庆晚报》《重庆商报》《重庆法制报》等,两个大邮袋都装不下,常常还得用打包带捆一大捆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一个下雨天,我将两大邮袋报纸搭在自行车后架上,再把一捆报纸绑在后座上,骑到瓦子村一处上坡路段。因为后重前轻,自行车突然仰翻在地,来了个“车骑人”。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翻过身来,把自行车扶正,推上坡又继续前行。

  尽管我早出晚归,从天亮忙到天黑,但仍然无法按时把报纸送到读者的手中。更何况,那时的永川城区整个中山路街道所属各村几乎都在搞开发,原有的路被挖掉了,刚刚熟悉的人家搬走了,工作难度一天天在加大。

  我只好将自行车更换成助力车,加快投递速度。

  中山路所辖的7个行政村分布在上百座山山岭岭和东部城区的大街小巷里。我既要爬坡上坎,翻山越岭,进村入户,又要穿街过巷,每天都要工作10个小时左右,晴天汗流浃背,雨天泥水满身。无论春夏秋冬,我中午从未休息过,常常在路边摊儿吃一碗小面或豆花儿饭又接着跑。

  令我终生难忘的是那次给花果村送报纸,在距离村办公室1公里多的路段,由于平场地把原有的路挖掉了两三百米,其他车辆都绕道而行,我却无法绕道,因为只有走原路线才能到达目的地。

  在那之前连续下了3天的中到大雨,来来往往的施工车辆已将那段泥土路碾压得如同插秧的水田。

  前两次虽然像“泥鳅板玄滩”,但我总算是过去了。那次本想快速冲过去,让身上少敷些稀泥,哪料到,我加大油门儿只冲了10多米,助力车后轮就突然打滑,车子突然一个横摔,一下将我摔倒在地。我的左膝盖先触地,疼得钻心,眼睛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晕了差不多两分钟才抬起上身,慢慢从助力车下抽出右腿,站起身来,扶起助力车,久久地依着它表演着“金鸡独立”,整个人从上到下就跟泥塑的一样。

  大约过了20多分钟,疼痛减轻了些,我才推着助力车一瘸一拐地往前行。晚上回到家里,洗去身上的泥浆后我一看,左膝头不仅又红又肿,而且有几处被蹭破了皮,血珠珠直冒。

  从2003年至2009年,我送《重庆日报》6年多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烈日当头炼意志,虽然付出了很多艰辛与汗水,但是,每当我把报纸送到读者的手中,看见他们满面的笑容,听到他们“你辛苦了”的问候和他们发自内心的“谢谢”时,我就倍感欣慰,我就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尤其是居住在比较偏远的南瓜山山上山下的村、社干部们,他们以前订报难见报,当我及时把报纸送到他们家中时,他们或是热情地递给我茶水,或是从树上摘下葡萄、梨子、蜜桔等水果让我尝鲜时,我心里更是感觉万分甜蜜,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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