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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 05 月 13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首席科学家对话乡村振兴“新农人”——
用青春奋斗出更加美好的未来

本报记者 杨铌紫

    5月8日上午,在两江新区黄山大道一幢办公楼里,赵耀(左)和马禹(右)一起话初心、谈感悟、说理想。记者 解小溪 摄/视觉重庆

  核心提示

  回望百年,青春向党。共青团100年栉风沐雨,始终坚定不移跟党走,书写了中国青年运动的华章。广大青年在脱贫攻坚战场摸爬滚打,在科技攻关岗位奋力攀登,在抢险救灾前线冲锋陷阵,在疫情防控一线披甲出征,在奥运竞技赛场奋勇争先,在保卫祖国哨位威武守护,展现出自信自强、刚健有为的精神风貌。

  5月10日,庆祝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成立100周年大会隆重举行。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的广大共青团员提出:要做理想远大、信念坚定的模范;要做刻苦学习、锐意创新的模范;要做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模范;要做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模范;要做崇德向善、严守纪律的模范。今天,我们与两位来自不同领域的优秀青年展开对话,聆听他们如何践行总书记的殷切希望,用奋斗故事书写最美青春。

  人物名片

  赵耀 1979年出生,中共党员,博士,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研究员,儿童感染与免疫性疾病重庆市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团市委青年讲师团成员。国家科技创新2030重大项目首席科学家,重庆英才创新创业领军人才,重庆青年科技领军人才。

  马禹 1989年出生,民建会员,土家族,黔江区仙峡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重庆市青联委员,中国农村青年致富带头人协会会员,曾获评首届“全国乡村振兴青年先锋”、“2020年度重庆市向上向善好青年”、2020年重庆市青年商会“助力脱贫攻坚之星”等荣誉称号。

  5月8日,在位于两江新区黄山大道附近的一幢办公楼里,赵耀和马禹第一次相见,两人却似老朋友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聊了3个多小时。对赵耀而言,这场对话让他了解到实验室以外在更广阔天地奋斗的青年人的生活;对马禹来说,赵耀就像一位邻家的大哥哥,在轻声细语间道出支持和鼓励。

  忆青春——

  赵耀:“泡在实验室,成天与‘病毒’打交道”

  马禹:“青春就是敢拼敢试,就算试错也没关系”

  赵耀的本科和研究生专业都是生物学,研究生毕业前,他有几个选择:出国读博、在高校当老师、考公务员。

  “我喜欢有挑战的人生,我对科学研究感兴趣。”从小生长在医学世家的赵耀,2004年研究生毕业后便进入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儿科研究所,做感染性疾病研究,随后又在重庆医科大学获得博士学位。

  做科研要花大把时间在实验室里。赵耀每天早上7点进实验室,晚上10点过才离开。“我刚进研究所就着手人类偏肺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的研究。”赵耀说,该病毒在2001年被首次发现,于是,他从病毒的血清、分子流行病学入手,研究其感染机制,终于研发出系列诊断试剂盒,并于2007年获得三项国家发明专利,目前产品正在申报临床批件,有望今年投入市场使用。

  年轻10岁的马禹亦有这股“狠劲”。2011年大学毕业,父母希望他能找个稳定的工作,一心想创业的马禹与家里人产生了分歧,便向朋友借了5000元,背上背包,带一张地图,开始“走南闯北”。

  2012年,马禹到了天津,与一帮南开大学的朋友开启了第一次创业——送快餐。因为齐心协力,他们的公司经营蒸蒸日上,甚至当初美团到天津,都指名要与他们合作。可是后来,朋友们有的读研、有的回家,公司也就开不下去了。

  不过,马禹一直自称自己是“中国第一批外卖小哥”。他说,那时大家都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买食材、做菜、送餐,不分节假日,每月仅能拿到1200元的工资,为的只是圆自己的创业梦。“我认为青春就是敢试敢拼嘛,可能会试错,但没关系,经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讲初心——

  赵耀:“找出人类某些疾病的致病机制”

  马禹:“做自己的农产品品牌,种出的大米让大家吃得更健康”

  “做科研需要瞄准一个方向以‘十年磨一剑’的决心,去破解一个又一个难题。”这是赵耀常常跟学生讲的话,他也以此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科研的初心和使命。

  “对,就跟我后来回老家黔江搞农业一样,要想着如何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马禹感同身受。

  2015年,26岁的马禹来到黔江区马喇镇,他看到这里一片片非常美丽的水稻田,山清水秀的环境让马禹惊呆了。

  马喇镇的大米远近闻名,曾是历史上闻名遐迩的马喇贡米核心产区,但受自然地理、经济社会、科学技术等各种条件限制,马喇贡米产业一直发展缓慢。

  “我要把马喇贡米产业发展为优势支柱产业。”“你这么年轻的城里小伙子,恐怕干不好这事情。”马禹与当地村民攀谈起来。

  “你不如考个公务员或是进国企,多稳当!”“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搞农业,又累又不挣钱,图啥哟!”马禹的家人也给他泼了“冷水”。

  马禹不甘心,回想自己在深圳、香港等地考察时,看到城市里许多关于农产品的宣传广告,心里不是“滋味”:马喇镇的大米优质又好吃,可卖不起价钱,为什么我不能做响自己的农产品品牌?

  此时,马禹想到了一位南开大学老教授曾对他说的话:“青年人要敢于追求人生价值,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这一番话,言犹在耳,马禹下定决心要种贡米,“即使不挣钱,若我种出优质大米能让老百姓吃得更健康,就是有价值的事。”

  “现在看来,你选对了。”赵耀对马禹当初的选择,回以大大的肯定。

  马禹有自己的坚持,赵耀也有自己的目标:找出人类某些疾病的致病机制,为后期研发诊断产品和治疗药物奠定基础。

  儿童胆道闭锁是一种常见的先天疾病,发病率平均为六千分之一,在孕晚期可通过四维彩超查出,但它没有特效药,只能实施肝移植。赵耀说,全世界的同行都高度重视这个疾病,但一直没找到致病机制。

  从2018年开始,赵耀带领团队试图建立胆道闭锁的动物模型,以此来寻找病因。他兴奋地告诉记者,目前模型已建立成功,不久之后研究成果将会在行业期刊发表,病因找到后,可以在孕妇早期检查时提前介入,阻断儿童胆道闭锁的发生。

  谈奋斗——

  赵耀:“让农村的医疗服务水平和城市一样”

  马禹:“让马喇贡米实现规模化生产并卖向全国”

  为了振兴马喇贡米产业,实现集中规模化生产,马禹首先成立了重庆市黔江区仙峡农业发展有限公司。2015年,在马喇镇当地政府的帮助下,马禹承包了遗弃的树莓基地当做试验田,并与当地农民一起,夯基垒土、掏沟引水,整下100多亩水田。这一年,他花去40万元。

  “第二年我们就开种,那时我才27岁,有的是力气,我和公司同事没日没夜地干,看着水稻一天天拔节、抽穗、扬花,直到结出饱满的谷粒,我们真高兴啊!”马禹回忆,收获的几万斤稻谷没有晒谷场,没有烘干设备,又遇上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成堆的稻谷霉变、发芽,让他们损失惨重。

  马禹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克服这些困难。幸运的是,当地农委得知情况后,主动对接马禹,以股权化方式与当地村集体建起了晾晒的场地和仓库,之后他们稻谷再获丰收、颗粒入仓。

  随后,马禹同重庆市农业科学院青年水稻专家姚雄达成了科技合作,试验优质水稻新品种、探索病虫害非农药防控措施,并同步开展产地质量认证、商标品牌创建等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年100多亩科技试验田较当地对照田亩增产稻谷15%,亩减少生产成本220元,稻米品质从国标3级跃升到国标1级,稻谷收购价提高了30%。

  2018年,为带动当地群众增收致富,马禹成立了重庆市黔江区喆永农业专业合作社,并进一步加强了农业科技合作,承担实施了国家水稻科企联合体在武陵山区的生产试验、重庆市水稻十三五重点攻关专项课题等,着力扩大马喇贡米的产能,提升马喇贡米的科技含金量。同年,重庆市黔江区仙峡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在重庆市股权交易中心挂牌,并入选全国农产品全程质量控制体系试点企业,3000亩马喇贡米实现全产业链标准化管理。

  为推动黔江贡米产业发展,马禹还把自己注册的“马喇湖贡米”商标免费转让给了区农委,用于申报马喇湖贡米地理标志认证,并在2019年成功取得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认证。贡米产业也从马喇镇覆盖到了全区海拔800米以上的十多个乡镇,种植面积达两万余亩。

  “通过我们标准化的指导,让当地种植大户的水稻卖价从以前的每斤2.5元涨到了每斤6-10元,同时以稻鱼、稻鸭、稻菇、稻油、稻菜等轮作模式提高附加值,给普通的稻田赋予了更大的价值。”马禹介绍,从2019年起,他们还打通线上销售渠道,通过马上消费安逸花、淘宝等,借助直播、线上展示的方式,将产品从黔江卖向全国。

  听了马禹的奋斗故事,赵耀频频点头:“我喜欢他这股韧劲儿。”

  去年,赵耀牵头申报的科技创新2030—新一代人工智能重大项目—“标准化儿童患者模型关键技术与应用”正式获批立项,项目总经费3230万元,项目实施周期为2021年12月-2024年11月。

  赵耀解释道,科技创新2030重大项目是面向2030年部署的一批体现国家战略意图的重大项目,旨在支持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集中解决一批高精尖难题。

  “我的工作就是把看似‘高大上’的人工智能,转化应用到基层。”赵耀感慨道,现在国家大力倡导乡村振兴,乡村变美了,大家吃的食物也更加绿色有机,可是乡村的医疗服务体系跟不上,他希望通过自己的研发成果,让农村群众享受到和城里人一样的医疗服务。

  比如,针对基层医生儿科临床能力不足、优质资源短缺,以及基层儿科临床能力难以大规模高效培养等问题,赵耀带领团队研发和验证基于智能终端的虚拟标准化儿童患者模型,作为基层医疗机构诊疗能力快速评估和改善的工具。

  “这个模型将构建儿童疾病大数据库、儿科临床循证指南库、儿科疾病知识图谱,为相关技术研究提供数据支撑。同时,基于语音交互、计算机视觉、认知计算、虚拟现实等技术,创造医生和虚拟患者高保真和交互式模拟诊疗,实现诊疗全过程患者病情演变的高度还原。”赵耀谈到,该模型通过分析医生与虚拟标准化儿童患者的通信模式和实现过程,并根据循证医学证据建立质量考核标准,构建基于虚拟标准化儿童患者的医疗能力评估体系。

  话未来——

  赵耀:“继续做好科研,让中国人更健康”

  马禹:“用心、用情、用力为乡村振兴赋能增色”

  赵耀认为,时代的发展进步让知识更新不断加快,社会分工日益细化,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层出不穷。这既为青年施展才华、竞展风采提供了广阔舞台,也对青年能力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青年更加需要勤于学习、勇于实践,不断提高内在素质,锤炼过硬本领。

  谈到下一步打算,赵耀说,他将针对目前儿童乙肝患者治疗没有指南和标准,建立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标准和指南;针对先天性胆道闭锁疾病,要通过全球领先创新动物模型的建立,研究其发病机制和致病机理,做好产前诊断和预防,减少这类先天性疾病的发生,并为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提供依据、奠定基础;结合医学与人工智能的应用,为国家培训更多的基层医生,提高他们的儿科诊疗能力,打通分级诊疗最后一公里,缩小城乡医疗服务差距,助力健康中国。

  民族要振兴,乡村必振兴。作为“新农人”的马禹,这两天正忙着准备参与马上消费乡村英才学堂,以直播的形式,给应届大学生、退伍军人、小镇青年等人群,分享创业经验、传授农业种植方法、讲授职业发展规划,助力乡村振兴。

  谈到未来,马禹说,他将继续大力发展和培育“马喇湖贡米”全产业链,搭建起“公司+农户”的发展框架,拓宽线上线下销售渠道,强化品牌宣传等;把助力“三农”工作作为成长成才的试金石、大熔炉,以高度的干事热情投身农业发展,将青春奋斗融入乡村振兴;把广阔无垠的乡村作为大舞台、大课堂,当好乡村振兴的责任人、实干家、开拓者,积极实践、大胆探索,当好青年先锋,在新赛道上跑出新风采、开创新业绩;努力激活乡村“末梢单元”,让乡村充满活力,与乡亲们一道努力绘就乡村振兴新画卷,奋力将乡村振兴的美好蓝图变为实景图,用心、用情、用力为乡村振兴赋能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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