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山水间的美丽重庆
第010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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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山水间的美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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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09 月 07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为了山水间的美丽重庆

  8月16日,在首个全国生态日后的第二天,美丽重庆建设大会召开,强调要高水平建设美丽重庆,打造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市域范例,为美丽中国建设贡献更多重庆力量。

  “江流自古书巴字,山色今朝画巨然。”为了山水间的美丽重庆,护林员不惧严寒酷暑行走在山间,渔民告别祖祖辈辈的打渔生活,还有许许多多志愿者投身生态环境保护……美丽重庆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必须统筹各领域各方面资源,汇聚形成强大合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可以畅想,一幅天更蓝、地更绿、水更清的壮美图景正在巴渝大地徐徐铺展。

  金佛山守护者

  熊昕

  清晨,淡淡的雾霭笼罩着整座金佛山,使本来就变幻莫测的大山变得更加神秘。

  按约定,我在金佛山牵牛坪等待韦会荣。

  没多久,穿着青绿色护林员工作服、拄着一根一头削尖的方竹拐杖,面带笑容的韦会荣从光影斑驳的树林中朝我走来。他热情中又稍显拘束和腼腆,甚至说话也不太连贯。可是,当我跟随他踏上熟悉的护林路时,他整个人一下就活络起来。

  我们从牵牛坪出发经高穴子、石人峰,爬上南天门去长寿宫。一路上,他向我耐心地讲述自己与队友巡山的故事和护林的要点,珍稀动植物的分布区域,以及那些只有他才知道的便捷安全的林间小道。

  韦会荣出生在金佛山下的大有镇,从小就跟着父亲在茂密的大山里钻,爬树、抓蛇、掏鸟蛋、捡菌子给他的童年带来不少欢乐。高中毕业后,他选择了参军,到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高原服役3年。1991年,退伍返乡的韦会荣被安置到金佛山林场工作。

  金佛山由金佛、柏枝、箐坝三山组成,总面积1300平方千米,属典型的喀斯特地质地貌。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金佛山较为完整地保持了古老的自然生态。峰谷绵延数十条大小山脉,山峰林立,山势雄奇,景色秀丽迷人。这里动植物资源丰富,从菌类到苔藓,从蕨类到种子植物,郁郁葱葱;从昆虫到鸟类,从两栖动物到哺乳动物,济济一堂,被誉为立体的动植物基因库。

  在金佛山脚下长大的韦会荣对大山有着很深的情感,他决定要守望这座山,护住这片林。

  虽说心里早已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到了林场后眼见和亲身感受的一切,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金佛山林场在柏枝山设有护林点,当时只有6名职工。护林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通电,宿舍是山王庙改建的简陋窝棚。最难熬的是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屋外除了风啸林吼,常常还伴有各种野兽的呜咽,令人毛骨悚然。

  韦会荣没有退缩,为了增进护林知识,有效开展野外护林活动,他翻阅学习资料,整理工作笔记,多次请教护林前辈,不断修正充实自己。

  在巡山途中,他一遍又一遍记忆着路线及周边信息,小溪分支几条,路桥高低多少,哪个路口常有动物出没,哪个岔道常会大雾弥漫,他都了然于胸,绘制出独家的“护林之路”,人送外号“韦地图”。

  护林过程中,夏天雨淋迷路,冬天挨冻滑倒是很难避免的。一次,在护林巡视时,韦会荣和一位同伴突然遭遇狂风暴雨。二人摸索着在大雨中越走离站点越远,到傍晚时,两人已筋疲力尽。

  风依然在怒吼,雨一直在下。韦会荣掏出用塑料袋裹好的手机,欣喜地发现手机尚有微弱的信号。他迅速打开巡护终端,二人按照终端指引的方向一路摸索,终于在凌晨1点过回到了护林点。看着饥寒交迫、浑身湿透的韦会荣二人平安归来,焦急等待的同事们喜极而泣。

  巡山是孤独的。到底有多孤独呢?“有时从大山里出来,头脑一时短路,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韦会荣如此向我描述。

  护林人有多苦?韦会荣摇摇头说不上来。沉默一会儿,他才说,自己已经习惯了早晨带着馒头进山,一去就是一整天,饿了啃两口馒头,渴了喝几口山泉。每次在原始森林中穿越几十公里,一路上要防蚊虫叮、毒蛇咬,有时还要防止顽皮的猴子从山上扔下的岩石。

  日复一日的巡护工作,枯燥而清苦,风吹日晒的护林岁月早已在韦会荣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在茫茫大山中,33年来,韦会荣从青春年少走到两鬓斑白。最令他愧疚的,是没有好好照顾家人和多花点时间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韦会荣告诉我,如今,保护区很多重要节点都安装了红外线摄像头,使巡护工作更加方便、全面,每当看到野生动物频繁“出镜”,偶尔看到珍稀濒危野生动物时,他的心里就特别高兴。

  “你瞧!”我顺着韦会荣手指的方向,看到灌木林中几只正在觅食的红腹角雉。几只调皮的小松鼠突然从前面的树丛中跳出来,大大的尾巴轻盈地摇晃着。它们蹦来跳去,轻盈又灵敏。

  在人与自然的和谐时光中,韦会荣也从一个对护林工作一窍不通的懵懂小子,成为守护一方的林业工程师,见证了金佛山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到国家级森林公园和世界自然遗产的申报评审过程。

  傍晚,美丽的彩霞映红了天空。我和韦会荣走在返程的路上,霞光映在韦会荣黝黑的脸上。跟随韦会荣走了整整一天,我深感体力不支,身心疲惫,可长期在大山里行走的他看上去仍精神抖擞。韦会荣夺过我的背包,挎在肩上边走边说:“我真心喜欢这里的奇花异草,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守着它们,我就开心。”

  缙云山的意境

  蒋登科

  重庆多山。中心城区周边的山,我几乎都去过,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风貌。如果要说到文化和底蕴,我心里首推缙云山。

  缙云山是华蓥山的支脉之一,大致以东北、西南走向,横亘于重庆西北部,绵延数十公里。这是广义的缙云山,或者说地质学意义上的缙云山。

  我要说的是文化、诗意层面的缙云山,主要是指缙云九峰集中耸立的那一片,也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所在的缙云山,其范围基本上都在北碚辖区内。它只是广义的缙云山的一段,当然也是最有名的一段。

  上世纪80年代初来到北碚求学,老师们就自豪地告诉我,缙云山多么有名,多么值得登临。也是从那时开始,缙云山就成为我靠得最近的名山。

  我住在缙云山下,站在楼顶,透过钢筋水泥的缝隙,往上可以看到群峰起伏,雾气缭绕;往下可以见到温塘峡,由北向南的嘉陵江如一条丝带飘逸而来,那是缙云山与嘉陵江握手的地方。

  我一直自豪地认为,在这样的山水之间生活,或许就是最惬意的现代生活。曾经有外地朋友不信:在重庆这样的大都市,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美妙之地?待他们到了重庆,到了北碚,到了缙云山,亲身感受这山水带给我们的福利,一个个都会发出惊叹:这里就是一座大花园!

  缙云山被称为“川东小峨眉”,古时还称为“巴山”。历代诗人创作了不少以缙云山、缙云寺、北温泉、小三峡为题材的诗歌作品,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赋予了缙云山更多的神秘味、人情味:“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恰如缙云山的烟云、夜雨,这悠长的旋律,总是撩起人们的怀念与想望。

  从缙云寺出发,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梯小路上行,沿途草木丰茂,鸟鸣悠扬,山风习习,如果季节合适,还会闻到扑鼻而来的野花香。空气中没有漂浮的尘埃,即使走得气喘吁吁,也会觉得呼吸通畅,心情愉悦。走到山顶,就是著名的狮子峰了。

  站在峰顶的巨石之上,缙云寺就在脚下。缙云寺的庙宇、房屋、古树尽收眼底,深色的屋顶、斑驳的古树、四周的绿意,构成了一幅古老而新奇的画卷。这不是航拍的画卷,而是登高之后的崭新视角,比航拍的视频更真实、直观。缙云寺把狮子峰衬托得更加高远,狮子峰也成为缙云寺的依托和靠山,山寺相融,成就了缙云山的优美、厚重。我们仿佛站在画中,游在梦中,与天比高,与云彩相依。

  缙云山的景色是多样的,不同季节、不同时辰、不同天气,可以体验到不同的风光。

  在薄雾天气,整个缙云山都可能笼罩在雾气之中,稍远一点的山峰、树木和脚下的房屋,全都不见了踪影。狮子峰像是一艘孤独的大船,航行在没有边际的海洋。微风吹来,雾气逐渐变淡,近处的树木若隐若现,仿若仙境。

  天气晴朗的时候,举头仰望,偶尔可以见到一幅特别的风景:天上没有一丝云彩,蓝得像一块纯色的幕布,而在周边的空中却悬浮着一团一团的白云,像棉花糖一样,时而停在某处,时而慢慢飘移。平视或者俯瞰,除了近处的莽莽林海,还可以见到嘉陵江沿着山的轮廓,自远处蜿蜒而来,像一条蓝色的带子,拥抱着北碚。

  夕阳靠近缙云山的时候,站在山下,太阳的光线逐渐减弱,我们甚至可以直视即将停靠在山顶的巨大圆盘,圆盘周边的云彩不断变幻,以暗红色为主,深浅变幻交织,仿佛油画一般。站在最高的山峰上远望,霞光照在山脊上,葱茏的树木瞬间被涂抹上一层神奇的油彩,绵延的晚霞像一条蛟龙,沿着山顶昂首遨游。这就是被列入古巴渝十二景之一的“缙岭云霞”。

  “巴山夜雨”是缙云山最有特色的景致之一,尤其是在秋天。很多人期待在山上遇到一场雨,细细的雨丝飘在空中,凉飕飕的,远处的天光、树木看似清晰,实则朦胧;雨滴落在林中不同的树叶上,好像在不同的琴键上弹奏着不同节奏、音高的美妙乐曲;如果再伴着鸟啼虫鸣,完全就成了大自然协力演奏的一部交响曲。

  来自大山的我,因为长期学习、工作、生活在北碚,嘉陵江、缙云山带给我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想象,太多的感悟,偏爱它们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缙云山、嘉陵江既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人类共同守护的结果。山与水相依,人文与自然共生,传统与现代同长,我们可以清晰地从中抚摸到一条悠久、绵长并不断生长的文脉。

  巴阳峡上的船屋

  文猛

  漫漫长江路上,巴阳峡非常有名,那是长江的咽喉。

  船过巴阳峡,江面突然变得狭窄。千百年江水荡涤冲刷,形成千姿百态的江岸石,和船工撑竿在江岸石上点出的窝窝凼凼的“纤夫泪”石,构成了巴阳峡两岸特殊的景观,震撼着世人的眼睛。

  一江春水向东流,江水的路不好走。

  这片水域,有一块裸露出水面的大石头,浅灰色泽,横卧江中。石头缝隙中镶嵌着一个滑动的小石头,形如鸭蛋,如石狮子口中的石球,摇得动,取不出。这里取名“鸭蛋窝”,长江在此形成一大片洄水区域,鱼类聚集,自古就是长江最好的捕鱼江段。万州大周镇五土村和太龙镇太阳溪村两个渔村在长江两岸对望着,成就了两岸祖祖辈辈的渔民,大家每天轮流着不同时段,驶向“鸭蛋窝”。

  每年春节后开捕,两个渔村的老渔王分别带领大家祭过船头菩萨。大家喊着船工号子,划着渔船披红挂彩向着“鸭蛋窝”进发。

  船工号子有多高亢,长江就有多高远,船工号子向着天空无尽地延伸。

  长江给了五土和太阳溪两岸渔民天然的捕鱼水域,大家凭着打渔的收入在江边建起渔民街。一条街在江南,一条街在江北,巴阳峡是他们共同守望的“街”。

  2020年1月1日,长江流域全面禁渔,两个渔村189位渔民和123艘渔船退捕上岸,告别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打渔生活。

  俗语说,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大江禁捕,渔民不仅离开了鱼,更离开了水,祖祖辈辈的江上生活,今后根在何处?

  太阳溪老渔王熊人金年纪大了,再也无法在江上行走,他们家被列为外迁投亲靠友安置。要老渔王离开祖祖辈辈守望的渔船,谁也不敢去做他的工作。熊人金主动找到镇上干部,说最好安排在有水的地方,听不见水声,他无法睡觉。

  熊人金一家被安排到了上海崇明岛,这是镇上干部特意的安排,熊人金的亲戚很早就外迁移民崇明岛。

  于是,熊人金每天都会去到海边,他从内心深处感谢政府给了他这么大一片水。他坚信从老家门口流过的长江最后注入的一定是这片大海。

  唐家云,太阳溪社区5组人,小学毕业后就在长江“观音堂”码头打鱼,人聪明,加上父辈传下的打渔技术,是公认的年轻渔王。他和妻子刘芳将渔船交到镇上的时候,夫妻俩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渔船,一脸茫然。

  鉴于唐家云对机器的熟悉,镇里领导推荐他去学习水电安装。学成后,朋友介绍他到成都工作,他常开玩笑说现在的工作还是有个“水”字,他这一辈子就离不开水。逢上休息的日子,唐家云总会到都江堰去看江看水,听到江水之声,心里格外踏实,他坚信都江堰的水会一路流到长江,流到巴阳峡。

  五土村的陈大学从小跟着父亲陈洪权打渔,退捕上岸后,他发现自己的村庄建起了滨江生态长廊,广场、观景平台、景观河堤、休闲步道,与烟波浩渺的长江水面、青翠挺拔的中山杉、土生土长的红桔林融为一体,成为游客向往之地。

  在大周镇政府支持下,他在村里开起了农家乐,把自家的几艘船改造成船屋,让游客在船屋里吃鱼。当年他在船上练就煮鱼技术,炖得一锅好鱼,很多人到大周古镇,就是奔着大江岸上的船屋,奔着陈家的鱼去的。

  陈洪权给儿子当采购员、服务员。水上“漂”了40年,突然离开长江,他浑身不自在,只好拼命地忙,让忙淡去对打渔生活的怀念。没有客人的时候,他还是俯瞰长江,看江水悠悠,看百舸争流。晚上做梦,心还得回到渔船上,晃晃悠悠地生活。陈洪权说,江上的日子,晃悠摇摆是常态,上岸了,脚跟稳了却失了重心,反倒站得摇摇晃晃。但是我们欠着水的情,欠着水的债,江水也该“喘口气”啦!

  陈大学父子每天忙完了总会到江边看江水。原来长江退水的季节,两岸“消落带”上是难看的“江疤”,如今消落带上种着大片中山杉,涨水时节是水下森林,退水时节是岸上山林。更让他们激动的是,才禁渔三年,如今江上的鱼群明显增多,在江面上游动。

  三峡交旅集团特意从太阳溪渔民那里买来很多渔船,改造成船屋。船屋里,专门安排了退捕上岸的渔民工作。船舱内是干净的宾馆,甲板上是茶桌、咖啡桌,接待天南海北的客人。

  曾经的渔民喊出几段川江船工号子——“脚蹬石头手扒沙,弓腰驼背把船拉。穿的衣服像刷把,吃的苞谷掺豆渣。”“喜洋洋闹洋洋,江城有个孙二娘,膝下无儿单有女,端端是个好姑娘,少爷公子他不爱,心中只有拉船郎……”

  风平了,浪静了,水清了,长江船工号子少了昔日的悲壮和苍凉,少了昔日翻江倒海的生命激荡。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乐和幸福,是一种心底的歌唱。

  归去,来兮

  李玮

  初秋时节,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彩鹮现身梁平的消息,在当地微信朋友圈持续“霸屏”,市民争相点赞转发,最开心的当属观鸟志愿者杨秀勇了。

  年近五旬的杨秀勇,是一名中学教师,业余摄影爱好者,被摄友们戏称为“鸟叔”。几年前,杨秀勇无意中拍摄到一种世界罕见的珍稀鸟,成为重庆观鸟协会会员。此后,他又不断有新发现,填补了6项重庆鸟类名录空白。

  蒲苇摇曳,秋水微澜,梁平即将迎来候鸟翔集高峰期。杨秀勇的老朋友——青头潜鸭、中华秋沙鸭、红嘴鸥、鸳鸯们正成群结队赶来,在这里或停歇补给,或越冬栖息。这个周末,我决定跟随“鸟叔”来一场“沉浸式”的观鸟体验。

  在毗邻梁平新城的双桂湖国家湿地公园里,数以千计的候鸟沐浴湖中。我快步来到北岸的观鸟小屋,只见杨秀勇熟练地支好三脚架,将长长的专用观鸟镜对准鸟群……

  双桂湖因邻近双桂堂而得名,为重庆第二大城市湖泊,其前身为张星桥水库。过去这里有人用化肥养鱼,致使水质持续恶化,很多珍稀的留鸟都悄无声息地飞走了,杨秀勇也曾放弃过这个观鸟和拍鸟“福地”。

  前些年,政府为恢复自然生态,花大力气实施了生态移民、环湖小微湿地等18项生态工程,双桂湖湿地保护面积由原张星桥水库的1800亩拓展到现在的5000多亩。短短三五年时间,湖里的各种水草就丰茂起来,生物多样性得到大幅提升。辽阔的水面、温润的湿地,成为鸭科、鸊鷉科等多种冬候鸟向往的越冬栖息地。

  而双桂湖的“招牌菜”——荇菜,每年吸引数以万只的野生鸟类来此“打卡”观景,品尝美味,繁衍生息。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没错,鸟儿钟爱的特色美食就是《诗经》中寓意爱情的荇菜。在生物学里,荇菜被称为“水镜草”,是水环境的标识物。双桂湖优良的水质和适宜的水深,使大面积荇菜自然分布于湖面各个区域,成为闻名遐迩的“水中名片”。

  “水质好了,好多珍稀的鸟儿飞回来了,每年还带来不少新客人。”喜悦的神色,让杨秀勇黝黑的脸庞显得尤为生动。

  杨秀勇一边观察湖面,一边悄声给我介绍:除扎根本土的留鸟外,来梁平做客的既有待上三五个月的候鸟,也有短住十天半月的旅鸟,还有“误打误撞”前来问路的迷鸟。其中,胆儿最“肥”的当属红嘴鸥,反之为青头潜鸭,均是每年10月底从北方迁往南方越冬,次年3月初又由南方迁回北方繁殖。

  只要提起青头潜鸭,寡言的杨秀勇就会滔滔不绝起来。他最为自豪的就是2018年秋在双桂湖发现了世界级濒危动物——青头潜鸭。此后,这种“水中大熊猫”年年会来这里生活。青头潜鸭属迁徙性鸟类,因环境污染、人类的捕杀和自身繁殖成活率低等因素,全球仅存1000余只。

  “我们这里有吃有住,环境又好,已经连续5年都有青头潜鸭留在双桂湖越冬过春节。”杨秀勇一脸欣慰地对我说。

  多年来,杨秀勇每个周末都会到双桂湖及周边河湖观鸟,即便严寒酷暑也不缺席,如今,他已经写下了两万多条观鸟记录。2018年发现青头潜鸭后,他的观鸟记录就接二连三“刷”出惊喜:

  2019年12月6日,发现灰雁归来,距离上次在重庆发现已有39个年头了。

  2020年夏季,发现“稻田湿地爱好者”——彩鹬6只。

  2021年4月5日,蒙古短趾百灵来到梁平,这在重庆还是第一次。

  2022年2月18日,黑颈鸫首现重庆,觅食于龙溪河梁平段。

  ……

  鸟语绕城、相融相生,体现了一座城市对生命和自然的尊重。

  “黎明时,窗外是一片鸟啭,那一片声音是清脆的,是嘹亮的,有的一声长叫,包括着六七个音阶,有的只是一个声音,圆润而不觉其单调……”杨秀勇特别喜欢梁实秋作品《鸟》中的这段文字。

  多年的观鸟、拍鸟,他发现,无论是青头潜鸭还是其他鸭类、雁类,它们每年都要历经上万里的迁徙和磨难才能到达栖息地。这也让他对鸟类更加珍惜和爱护。

  如今,在杨秀勇身边聚集的生态摄影志愿者越来越多。前不久另外一位“鸟叔”就抓拍到一种叫鸥嘴噪鸥的珍稀鸟,填补了重庆鸟类名录空白。

  归去,来兮。一年一度的相聚、分别、再相聚,杨秀勇与这里的鸟早已结下不解之缘。用心用情去守护这群精灵,在山水田园间共同演绎生命的精彩,是他余生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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