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俗,光阴的珍藏
第004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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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俗,光阴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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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01 月 26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年俗,光阴的珍藏

  编者按

  春节是我国最隆重、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有着悠久而丰富的年俗。

  年俗是过年的仪式,光阴的珍藏。它是母亲守岁时围着的炉火,深藏在我们心底的温暖记忆;是老场上闪闪发光的鱼灯,每一盏都是一个心愿;是寨上传了很多年的族谱,记录着一个家族生命的川流不息……

  年俗,在千百年的时光中流传下来,充盈着满满的仪式感;随着时代的发展,老年俗里又添新年俗。无论岁月如何更迭,年俗都围绕着守岁、纳新,都饱含着敬畏、感恩以及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年俗,让年的意味更加悠长。

  围炉夜话“煮”新春

  李中华

  且将新火试新茶,围炉夜话“煮”新春。邀三五知己,煮一炉好茶,这样“围炉夜话”的方式已悄然成为很多人过节的新宠。

  炉,可以是精致的、印着唐诗宋词的红泥小火炉,也可以是厨房里束之高阁、废弃不用的大铁锅。茶,可以是陈年的上等普洱、未开封已茶香四溢的白茶水仙;可以是辗转托人从外地寄来的正山小种、凤凰单枞;也可以是父母亲们从乡下捎来的邻家自制的无名绿茶。唯有这三五知己,却须是精心挑选的,多一个嫌多,少一个嫌少,众声鼎沸时不觉聒噪,众人静默时亦不嫌冷清。

  炉中的木炭,在夜色中涨着焰红的脸,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炉火溢出来的温热在小室弥漫,茶香檀香溶在水气里上升,不多时满室袅袅。三五知己或品茶,或读诗,或低头细语各自眉尖心头的琐事。唯有这样的夜,才沉放得下素日喧乱的心。

  炉上茶水煮得咕咕响,炉旁还可以放上红薯、板栗、橘子、花生、白糕、糍粑等物,在炉火的烘烤下,食物的香气慢慢洇散开来。小室之中,茶香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沁心入脾,让人不觉口舌生津,心急的人忙用手去拿了吃,却被烫得“呀”一声。这样的夜,是属于慢的,容不下任何的急。

  炉火慢烧,碧水慢煮,墙上的时钟也比平时嘀嗒得慢了些。围炉煮茶,一切都慢得自在。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围炉煮茶夜话诗,这今人的新宠,亦是旧人的爱。自神农尝百草而识茶,历经商周秦汉两晋南北朝,茶叶历经从药材到茗品的身份转变,而饮茶之习也渐蔚然成风,唐宋之时,从庙堂至乡野,围炉煮茶的画面,已随处可见。

  唐人煎茶,宋人点茶,都离不开一方红泥小火炉。皎月初上,炉火熠熠,三五好友围炉而坐,听茶汤渐沸,闻茶香渐浓,心中三千功与名皆化为尘土,那八千里路云和月却皆跃然眼前。“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一毫无复关心事,不枉人间住百年。”你看,就连“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的陆游,也终究归心在这一泉一炉一毫一盏之下。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

  煮茶,离不开炉,亦离不开水。古人煮茶,以井水为最下,江水次之,山泉水又次之,而以雨水、雪水为上,尤以雪水为最佳。《红楼梦》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中写妙玉招待众人时,给贾母喝的是旧年雨水泡的茶,唯独招待黛玉、宝钗时,用的是旧年收集的梅花上的雪,原文如此写道:

  黛玉因问:“这也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以雪水煮茶,当然并非曹公杜撰。宋朝苏轼在《记梦回文二首并叙》诗前“叙”中说“梦文以雪水煮小团茶”,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晚起》诗中的“融雪煎香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六幺令》词“细写茶经煮香雪”,元代诗人谢宗可《雪煎茶》诗“夜扫寒英煮绿尘”,也都写的是化雪煮茶的情景。

  雪水煮出来的茶一定味道更好吗?自然未必,但雪的一尘不染、晶莹剔透,却正合着那些文人雅士们的浩然坦荡、冰清玉洁。围炉煮茶,煮的不唯是茶,也是心境,也是品性。

  所以围炉煮茶,人一定不必多,炉一定不必大,邀三五知己,掬一壶好水,足矣。

  围炉可煮茶,亦可煮酒。青梅煮酒,谈古论今,酒酣时不忘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是另一重心境,另一种从容,另一份淡然。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将雪的冬日,天地一片苍茫,白居易对眼前的刘十九说道,亲爱的友人呀,你看天也快要黑了,雪也快要下了,新酿的酒已经温上了,何必急着走呢,且放下心中杂事,与我围炉而坐,痛痛快快地喝完这壶酒吧。

  南宋女词人朱淑真在炉火旁婉转低唱:“圜坐红炉唱小词,旋篘新酒赏新诗。大家莫惜今宵醉,一别参差又几时。”

  不管是煮茶还是煮酒,情到深处,意到浓时,围炉而坐的人,都会沉沉醉去。

  醉在这一室温暖的炉火里,醉在那噗噗呲呲的水沸声里,醉在三五好友互相倾吐的衷肠里,醉在对那远方未归之人的牵念里……

  于是,茶喝了一盏又一盏,酒饮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炉火渐熄,直到风轻云淡。

  在我的心中,有一炉火,总在新春准时自燃,那是守岁的炉火。我的父母,既不懂饮茶,亦不擅喝酒,我与他们,从未有过围炉煮茶喝酒的欢乐时光。但昔时除夕之夜,一家人都会围着火炉守岁,大人们是一定要守到零时到来才能睡的,要守着那个盼了许久的新年的来临。只是有时还没等到零时到来,我们已在父母的怀里膝上睡着了,第二日醒来,心中便会好生遗憾,好像对这已来的新年,已然错过了些什么。

  而今,离故土愈来愈远,又住在城市中这高高的楼房里,这守岁的习俗,终究还是落下了。幸还有三五好友可邀,幸还有一方红泥小炉在屋角等着,幸还有几饼茶可煮,幸还有几坛酒可温。

  新春之日既可以“煮茶烧栗兴,早晚复围炉”,又能和三五好友们“围坐红泥小火炉,煮酒谈今夕”,这样的农历新年,终究是满足了我隐隐的期待。

  录族谱

  杨柳

  杨通仕是村里的“老古董”。说是“老古董”,并不见得就最老,才80多岁。一个寨子里,90岁以上的老人就有4位,杨通渊春上就满了百岁呢。

  说他是“老古董”,是因为他读过古书,幼时念私塾,成年后又教私塾,常年穿绸布褂,青面白底布鞋,说话总带“之乎者也”,手里永远是一把纸折扇,夏天打开扇凉,儒雅古典;冬天收拢,攥在手里,说话到要紧处时,扇柄朝人用力那么一顿,像句子下面划的着重符号。讲大道理的时候,必说“子曰”。

  村人不大肯跟“老古董”亲近,担心农人的粗疏得罪了他。但“老古董”满肚子都是诗书,遇上哪家有红白喜事,写对联,或者给先亲写碑文、祭文,又或是婚丧嫁娶,抱养结义之类乡间重大仪式的文书,就会想到杨通仕。

  主家上门,恭敬延请,一杯茶喝过,诗文就流水般淌在纸上,或者石碑上,连草稿都不用打,韵律工整,辞章华丽,直看得侍立在一旁的人目瞪口呆。那字也极端严圆和,是难得的好书法。

  我疑心那“老古董”三个字,应该是“老古懂”,说他懂得很多,又德高望重。

  这么一个“老古董”,是一个寨子的宝贝,村里有许多贯穿古今的事情都由他来完成,除了题写碑文文书等,还有录族谱。

  草木烟火又一年。这一年里,一村人跟着四季和节气朝前赶,一切发展和变化,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老人留在土地上春种秋收,儿女们候鸟一样春去冬来,添丁进口,嫁娶生养;又或是哪家老人承受完了人世的辛劳,安然谢世;又或是哪家的儿子参了军,哪家的闺女考上了大学。凡此种种,都得记录下来,让一个家族的记忆一直延续下去。

  杨通仕的父亲,曾任这个宗族的族长几十年,后寿终正寝,再后来不兴族长了,但族谱还是得录的,杨通仕就接下了这个事儿。

  大年三十那天午后,杨通仕打开堂屋雕花繁复的六合大门,吩咐儿子和孙子扫净堂屋,擦净神龛和香案,把黑漆大八仙桌擦亮,磨好墨,就从衣橱里抱出一只雕花樟木箱,放在桌上,从腰上取下黄铜钥匙,轻轻打开锁,小心翼翼地从樟木箱里取出族谱,一股带着烟尘的纸香扑鼻而来。

  杨通仕把族谱呈在香案上,在香炉里敬了三炷香,化了一炉纸,对着神龛上的牌位行了三个跪拜大礼,起身回到桌前坐定,狼毫笔缓缓蘸饱浓墨。

  这时,寨子里,每一房都来了一名家长,三三两两走进杨通仕家的堂屋,围在大八仙桌前。

  杨通仕翻开族谱,大声又庄严地唱念道:

  “杨通权房——”

  那杨通权站在桌边,恭敬答道:“正月初八,长子杨荣娶王家坨王玉之之女为妻!”

  杨通仕就在“杨通权房”下面,“子杨荣”右下角写上“娶王家坨王氏”几个字。

  写完,又唱念道:“杨通福房——”

  杨通福在下首答:“五子杨光富添子一名,起名杨瑞。”

  杨通仕添录好,又念:“杨光泽房——”

  杨光泽答:“长子杨杰今年升任处长。”

  杨通仕问:“处长是什么级别?”光泽答:“跟县长一样。”

  杨通仕就录:“杨光泽子杨杰升任七品。”

  大家暗笑:“真是老古董!”

  杨通仕又念:“杨光龙房——”

  光龙答:“三子杨文昌今年考取北京的研究生了。”

  杨通仕就添录上:“杨文昌,考中研究生(中举)。”

  光龙看了,笑道:“我家出举人了!”

  那已经回答完毕且被杨通仕抄录好的人,并不急着离去,静静站在桌边,听杨通仕跟人问答抄录,看族谱上的支系,在杨通仕的手下添枝散叶,伸展开去。杨通仕满头银发,眉目安详,那一刻竟疑心他是受先人的派遣来到这个村庄,拉伸着这个家族,树干上抽了枝丫,枝又抽枝,发了新芽。如今,这棵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欣欣向荣了。

  杨通仕继续念:“杨光照房——”人群里静谧无声。杨光照的儿子杨吉昌站在一旁,顿了顿,说:“先父杨光照腊月二十福满,到天上去了……”话未说完,就哽咽了。

  有的劝慰,有人递给杨吉昌一支纸烟,杨吉昌接过,并不点上。

  一个劳动者在土地上辛苦了几十年,最后安详离世,而一个婴儿啼声嘹亮地来到人间,这多像花的开谢,又像一棵树,一个秋冬,枯掉几段枝柯,而另有一些新芽又在春天里生发。花开花谢,草木枯荣,生命川流不息,世事就是这样一年一年往下走呢。

  此刻,吉昌含着泪,恭敬而珍重地奉上先父的讳名,请杨通仕老先生工整地录在簿子上。

  时间如长河,家族福泽绵亘,子孙繁衍。百年、千年后,杨光照的子孙翻开族谱,顺着大树的枝丫往下找,会找到“杨光照”这三个字,躺在厚厚的书页里,像一颗水滴躺在一条河流里。

  古代重庆人如何过年

  阿蛮

  过年,更正式的名称叫春节。

  常识告诉我们,“过年”是先于“春节”的,这从人们的习惯叫法就可知道。至于从“过年”到“春节”的演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各地说法不一。

  具体到重庆,这个常识的认定则很明确。关于重庆人过年,最权威的历史记载,莫过于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编成的《巴县志》。

  在这部地方志的第十卷“风俗·节序”一节,就有专门记载,且足够详细,从除夕、初一、十五到立春,都十分具体。

  譬如除夕,《巴县志》的记载是:“自二十四日至三十日皆可祀先,俗称过年。日中阖家饮食,或邀至亲,曰吃年饭。亲友相过,曰辞年。贴门神,挂五色纸、诸彩胜于户,燃灯于牛马厩、猪栏、鸡栖,并烧苍术以辟瘟。满注水于甕,储新年饭。男女围炉,酣饮达旦,曰守岁。山农多以木柴树门外,曰有财。”

  这里的关键词,首先就是“过年”,其他如“祀先”“吃年饭”“辞年”“贴门神”“守岁”等,都是“过年”的内涵细化。最后一句的描写颇为特别,说的是重庆农村有除夕当天在门外架木柴祈福的风俗,“有柴”谐音“有财”,人们以此表达对新年的期望。不知今日还能不能看到这样的习俗。

  正月初一,《巴县志》的记载也很详细:“男女皆早起。卑幼拜尊长,名曰拜年。”拜年的习俗,现在仍根深蒂固。《巴县志》没提到压岁钱,不过孩子们也不会失望,因为在此前后的“肃衣冠,陈香烛,牲馔、果酒于庭,拜天地家神、祖先”“进椒柏、酒浇、鱼脯、干蜡、鸡子之类,名曰头醪”,以及“沿门投刺,名曰贺新年”等等活动,既有穿新衣、吃美食、郊游,也有亲朋好友串门贺喜之类,不可谓不丰富。

  这是民间过除夕和初一的情景。《巴县志》还记载了过年期间由官方主办的迎春活动:“正月立春,先一日,县令迎春于东郊,在朝天门外祀句芒。春官着彩衣跳舞,说吉利语,谓之点春。”

  这段话包含的信息非常丰富,涵盖了重庆城的地理方位、行政建制、春节礼仪的演变等。关键词有立春、朝天门、祀句芒、点春、打春等。

  立春在中国民俗二十四节气中居首位,即“王者岁首,四时之始”(《史记·天官书》)。这个岁首日在古代是依据“北斗指寅”,即地球运转与太阳之间的相对位置确定的,与现代天文学确定的每年二月四日(允许前后位移一天)有所不同。

  《巴县志》里的正月立春,也是指的大年初一。“先一日”,即大年三十的白天(“除夕”仅指除夕夜),重庆府城所在的巴县,由县行政长官(县令)在“朝天门外”,也就是今天人们熟知的朝天门沙嘴河滩,主持以祭祀句芒为主要内容的典礼仪式。仪式中还有“春官”跳点春之舞。两者的主题皆为迎春祈福,因为句芒在中国古代传说中,本来就是伏羲时代主管东方和春天的神。

  值得注意的是,在关于除夕、初一、立春以及十五(“至十五日始取门钱、彩胜焚之,名曰烧门丞纸”——《巴县志》)等的记载中,并没有出现“春节”二字,最接近今日习俗的名词就是“过年”。

  我记得,小时候(上世纪60年代)对此印象最深的节日称谓,就是“过年”。“红萝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

  清乾隆《巴县志》对重庆人过年的详细描述,尤其是祀句芒与点春的隆重仪典,无不与迎春相关。

  我猜想清代的中国民间,正是将“过年”确定为“春节”的关键时期。重庆人过年与迎春习俗,或许也是此演变历程的一个见证。

  真武老场舞鱼灯

  施迎合

  说起江津支坪真武老场,于我是太熟悉不过了。在很多年以前,我就曾经无数次听人说起过:有旅者称它为镶嵌在綦河岸边的一颗明珠;有诗人把它誉为闪烁在綦河畔的一块玛瑙;而有位作家则将其形象地比喻为綦河深处沉淀的晶莹剔透的琥珀……不管游者怎样歌吟赞叹,真武场依然如故乡一位高人,荣辱不惊,笑对人间过往。

  当我沐浴着兔年新春的霞光造访真武时,我的眼禁不住明亮起来,不仅仅是那些永远活着的客家会馆,还因为一条条闪闪发光的鱼,一只只由鱼制作的灯盏。

  那色彩斑斓、通体透亮的鱼灯在真武古老逼仄的小巷腾挪着,在造型别致、青砖黑瓦的客家会馆里欢舞着,在葱郁黄葛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下的古渡口旋转着……让我目不暇接,游走的视线竟然跟随那扑闪灵动的鱼灯而去,自己仿佛也成了那一只只有魂儿的鱼灯,起伏于真武老场蜿蜒的街衢,撩拨起缓缓綦河的细流波涛。

  真武何来鱼灯?真武在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存活于民间的遗存?这做工精巧、活灵活现、富有民间生命意趣、深受百姓喜爱的鱼灯从何时又成了真武之魂?

  一连串的疑惑牵扯着我的好奇,叩问着我心里的猜想,拉动着我绵延的思绪。带着种种疑问,我通过支坪镇党委宣传委员兰丽莎联系上了支坪鱼灯制作传承人钟晓荣女士,通过她的讲述,支坪鱼灯的前世今生方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据史料记载:明末清初,客家人和“两湖”人一起“湖广填四川”,来到真武场以后,背井离乡的悲怆和商贸农耕的需求使他们常常聚会,于是便筹资修建了“九宫十八庙”,以此来凝聚亲情乡情。在这些移民原生的家乡江浙、福广等地,都有制作鱼灯的传统习俗。他们不远万里,迁移来到地处綦河畔的巴蜀小镇真武,在安置下来,民生得以承继之后,家乡的鱼灯又在他们心中翻腾起来,成了他们客居他乡的念想和玩耍方式之一。

  中国传统文化历史悠久,而灯舞古已有之,清代就有以灯为道具舞出文字的“灯舞”记载。每逢年节或祈雨、祭祀、乞求丰收等仪式,宫廷和民间往往都会进行灯舞表演,迄今已有数百年历史。

  传统灯舞是带故事性的道具类动物舞蹈,所用鱼灯制作精巧,栩栩如生,有红鲤、青鲤、黑鲤、火点鱼、丁公鱼、海鲫等20多种鱼类造型。制作时先用竹篾扎成鱼状,然后在上面糊纸绘彩,再涂上桐油,再在鱼灯下面装上短棍,供舞者操纵表演,鱼腹内放置蜡烛,点燃时通体透亮,造型艳丽夺目,故名鱼灯。

  真武鱼灯制作秉承了广东、福建、江浙一带的传统方法和工艺。其制作人也为移民真武的湖广人。

  据钟晓荣介绍,该人家共有七兄弟,祖祖辈辈皆是书香人家。早年家贫,为养家糊口便把老三抱到了当地一刘姓人家,后生育有一子叫刘水。刘家亦为书香门第,棋琴书画之家。刘水自幼生长在这样的家族,耳濡目染,竟得制作鱼灯传世之技艺,年年月月,代代延续,逐渐成为真武场上一绝。

  真武鱼灯出自湖广移民之家,除继承了中华传统鱼灯精髓外,还融合了巴蜀地方人文风情和民俗特点,推陈出新,风格样式都有不同程度的创新。在制作工艺上普遍采用竹子、纸张等原料,后又改成铁线、布料、木片、胶片、铁皮等等,材质随岁月变幻而改变,在编制成型后再用火烤。

  经过多年磨炼,改进,现真武鱼灯多为用江津上等木材制作的羊皮灯,不仅样式精美,色彩鲜艳,且灯饰轻巧,舞起来轻盈方便。

  真武鱼灯是真武古场的传统民俗,是客家文化的深厚积淀,是真武人儿时的美好记忆,是童年喜庆之日的狂欢。

  每逢新年到来之时,华灯初上之际,便有一声声欢快的笑语伴着“鱼灯上街了”的欢叫声,响彻真武街头。

  这时,便有一个个嬉笑的孩童提着好看、透亮的鱼灯接踵而来,从古老的灵关祠跟到南华宫,又从天上宫追到万寿宫,最后在洋房街马家齐聚在一起,跳着、蹦着、笑着、闹着,把鱼灯舞得活灵活现,有声有色。舞到精彩酣畅、高潮迭起、老人们露出满意的笑脸时,他们才把红包得过手。真武老场人家孩子的童年,是綦河渡口边黄葛古树下的红桔皮,是那走街串巷欢庆新年的鱼灯队。

  经不起那鱼灯的诱惑,我也欢喜地加入了舞灯的队伍,和迎新的村民们一起腾挪、旋舞、跳跃,跟随那闪亮的鱼灯融入到巴渝真武老场浓郁的年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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