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翻阅台湾作家陈冠学的《田园之秋》,在素美的日记体散文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来自田园的清风与鸟鸣,心海重回宁静。
全书分为初秋、仲秋、晚秋三个篇章,以时间为序,始于9月1日终于11月30日,每日一记,共91篇。书名里的“秋”字,是全书的眼睛。书中所写之地,为台湾省南部的一角田园,这里的秋天,天色清朗,阳光明丽。书中写道:“我爱秋,不仅爱它成熟,爱它在炎夏之后带来凉意,更爱它是候鸟的季节。”一切风景,皆是心景。作者心中的“秋”字,象征着人生朴素宁静的部分,隐喻着人生本真的回归。
作者审美修养深厚,文字功夫精湛。他全神贯注,以文字为镜头,将田园之美一一捕捉,精心剪辑。试看他笔下的乡野午后:“早晡的阳光,一丝丝像金色的琴弦,弹拨出金质的声音,既耀眼又盈耳……荒野上,各色各样的草花,或黄,或红,或白,好象是张着千千万万只的小耳朵,正在倾听光弦的金音,灿烂的遍开着。”全书既是对田野之美的速写,也是对心灵感悟的素描。田野情趣与人生体验互为明镜,诗意在字里行间汩汩流淌。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种亲近自然的力量。正如书中所说:“这是一种生命的感觉,在自然或故园里待过一段时日以后,这是一种极其亲切的感觉,何等的谐顺啊。”大自然无限富有:黎明田野,清风十万;深夜星辰,珍珠千斛;稻薯菜蔬,滋味无限。乡村生活看似周而复始,但是细微之处的变化,令人感到新鲜无比。一株青草上的露珠,今日与昨日的数量不同;一只赤腰燕的声音,早晨与夜晚是两种不同的美妙。正如作者在书中深情感叹的:“每一个日子都很新鲜,永远有尝不尽的味儿。”这种味儿,不只是耳目口鼻肤的感官快乐,也不仅是玄思妙想的理性愉悦,而是在“物我同一”与“物我两忘”之中回归生命的本真。这种味儿,是自我性灵得到彻底解放的一种感受,是审美意义上的一种巅峰体验。我们的心灵,可以跟着作者从现代化都市回归田园,回归简朴而辛勤的乡村生活,享受悠闲的乡野意趣。我们会进入绿意盎然的审美世界,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心灵慰藉,向田野农夫学习自足自得,向乡间孩童学习无拘无束,心灵回归简单与朴素,从而寻觅到生命的真美与至乐。
我们因此和田间草木一起呼吸,一样的清新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