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在中山大学病中记黄桷垭时光静好
第16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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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07 月 20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黄桷垭

赵瑜

  每年的三月,虽说南山下的重庆人还在纠结大衣能否换成夹克,倒春寒哪时会应约而至,黄桷垭的涂山湖边,却一派万花将开的架势。

  先是白玉兰独俏,此时的涂山湖公园里还冷清了点,踽踽有几个游人,或者不怕春雨的新娘,备着皮草披肩,对着相机嫣然巧笑。那高高的一树花朵特别抢镜,冰清玉洁的硕大花瓣,努力绽放,华美得耀眼。出几个大太阳,杜鹃也开始一丛丛铺开了,常见好养的花儿,在湖边就如燎原星火般漫山乱开,红红火火的,兆头大好。

  慢慢地,桃花梨花一起赶趟儿。桃花粉嘟嘟的,那颜色看着总让人想起十四五少女的腮红。总能看到逛湖的人手一束桃花,老的小的,都喜气嚷嚷,走桃花运走桃花运。梨花则低调得多,在农家小院前白茫茫一片,它是最适合在月下或雨后观赏的花朵,对着满树飞雪,文人们施施然吟出一首好诗来。

  整个南山开得最声势浩荡还算樱花。樱花开的时候,重庆的春天彻底来了,可以轻灵地穿着鲜艳单衣在花下徜徉比美。樱花花瓣累累,厚重肉感,如云似霞,华丽绝决,仿佛发了狠地要夺整山的花魁。对于地道的重庆人来说,每年春天上南山赏花像是必修课。特别是在涂山湖边,花树下,几张照片一拍,就顺势在那暖暖的阳光下、浓浓的花香中一躺,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涂山湖边,望得见重庆第二外国语学校的学子们,红色的校服,也是春天的花朵,面孔英气、生机盎然。作为一个南岸原住民,我不太能清晰数说二外这所建校已81周年的名校如珍珠串般蜿蜒的历史文化,就连它的学生、我的母亲也无法来龙去脉详尽始末。然而我的家族幼时便与这里结缘。二外对面的黄桷垭老街上,飘散着我的家族气息——摩肩接踵的木板房里,曾有我家的一栋,我的妈妈和她的弟妹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祖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易主了,八十多平方米两层楼的木头房子,两千块钱就卖了。后来曾给三姨谈起过,觉得可惜,三姨淡淡一句:那时多穷啊,两千块是一笔巨款了,你外公要养家啊!

  如今那栋楼被新主人翻修成了砖房,但妈妈每每走到房前,都会发呆良久,那是她儿时的记忆,是大学梦的起点。至今记得许多邻居,在街口开副食店的大妈,是妈妈的中学同学。妈妈1959年至1965年在重庆市第四女子中学、现重庆市第二外国语学校读初、高中,1965年在现重庆邮电大学的大礼堂参加了高考。然后一举考上四川师范大学,成了家族里第一名大学生。再回黄桷垭时,已人过中年!

  妈妈回忆,女中一个班级有50多名女生,全班有7个人考上了大学,例如重大、西师、川师、武汉水利工程学院等,没读大学的同学有的去云南上山下乡,有的去外地工作,头发花白时定居在了异乡,还有同学成了四中(二外)的老师。四女中成了她们常梦见的地方,梦中她们还是十几岁学子,住在涂山湖边,课余“背个背篓去周围田地里打猪草,帮学校喂猪”。去年二外80周年校庆,年过七旬的她们早早在微信群里相约,回到了母校,去雪松下合影。开心的镜头下,她们还是当年的小姑娘。

  黄桷垭老街如今已成城市的新地标。800多年历史的茶马古道,不少大名人,包括蒋介石和宋美龄走过;老街上有一个如四合院的青砖木屋,是台湾著名作家三毛故居,三毛1948年随父母迁居台湾,从出生到六岁都生活在这里,1990年曾回来过;再往上走,就是曾经的铁路疗养院,建于清代的文峰塔矗立山顶,有白沙小姐坟的传说,《一双绣花鞋》在此取景;涂山湖在老街对面,这是老黄桷垭人的游泳池,湖边曾经开过一个火锅店,名厨掌勺,回忆中的美味;二外是80年名校,名人辈出,走向世界;邮电大学也一定要去的,春天樱花季时花瓣累累,如云似霞。渐渐暮色四合,从一棵树观景台往山下望,一家一家的灯火次第绽放,重庆的夜景华丽而亲切。

  难忘黄桷桠,南山的肥沃宽厚泽被着它的一代代子孙,这里每一朵开在枝上的野花,每一只清晨啼鸣的鸟儿,都提醒我来历与故乡、血脉和根基,让能够享受每个黄桷桠春天的我,倍感岁月情深、幸福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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