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农历冬天的语句梅花香自苦寒来开眼偶见
第16版:科技生活·巴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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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01 月 16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梅花香自苦寒来

聂英

  1964年,北京的冬天。窗外,松柏青翠。室内,一枝苍劲的“墨梅”凌寒独芳。一位白发鹤颜的老人凝视着凌霜傲立的梅花,刚毅的眼神渐渐泛出泪光。这位老人就是中国妇女运动先驱、国务活动家、著名画家何香凝。这天,她刚完成了国画作品——《梅花图》。老人又饱蘸浓墨,在梅花的右上方写下一行款识:“淡庐同志雅正甲辰冬于首都。”原来,这幅《梅花图》是何香凝老人专门画来赠送给淡庐同志。这幅何香凝国画作品中的经典之作《梅花图》如今珍藏在重庆三峡博物馆,并引出一段与中国现代革命史相关的故事。

  何香凝1878年生于香港一个富商之家,从小喜欢绘画。在与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的战友廖仲恺结婚后,何香凝也投身于革命活动,为国家的民主富强而奔走。1925年8月20日,积极主张“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新三民主义的廖仲恺被国民党右派暗杀,何香凝没有被反动派的猖獗吓倒,继续为民主建国事业奔走呼号,同时以画笔为投枪,表达自己的社会理想和政治观点,成为著名的革命美术家。

  1929年,为筹集上海农工学校办学经费,培养革命志士,何香凝亲自带上作品前往菲律宾、新加坡、锡兰(今斯里兰卡)等国举办义卖画展。抗日战争爆发后,何香凝离开上海迁居香港,同时奔走在海内外,呼吁海外华侨和国际友人支援抗战。每收到华侨的一份捐款,何香凝就以自己的画作答谢。香港被日军占领后,何香凝曾到广西农村以养鸡、种菜、卖画为生,虽然生活清苦,却仍坚持团结抗日主张,反对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政策。她拒绝接受蒋介石当局的金钱资助,并在退还其支票时写下“闲来写画营生活,不用人间造孽钱”,以表达自己甘愿清贫廉洁,不食嗟来之食的气节。1948年元旦,何香凝与宋庆龄、李济深、冯玉祥等人发表宣言,成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民革),反对蒋介石的独裁和内战政策。毕其一生,她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在海内外享有崇高威望。全国解放后,何香凝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副主席、民革中央主席、中国美协主席、全国妇联名誉主席等职。

  除了从事革命和国务活动外,何香凝终生没有放下过画笔,在绘画艺术上有极高的造诣,她擅长写意山水和花鸟画,其笔墨色彩淳厚,质朴圆浑,意态生动逼真,尤以梅、虎、山川为题材的作品更是出神入化。“直到94岁,她仍旧作画。”廖承志曾回忆道。1998年6月27日,我国发行了一套《何香凝国画作品》邮票,全套3枚。第一枚是“虎”图,第二枚是“狮”图,第三枚是“梅”图。美术史家评论何香凝的画作“气度恢宏,立意深邃,抒情明志,充满斗争意志,记录着20世纪中国风云变幻的历史”。

  淡庐,全名徐淡庐,重庆人,老家在江北县沙坪乡(今渝北区沙坪镇),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在上海从事隐蔽战线的情报工作。他曾只身冲破国民党特务层层关卡,运送电台到长沙,为中共中央与国民党湖南省主席程潜直接取得电信联系,最后促成程潜和陈明仁起义做出了重大贡献。新中国建立后,徐淡庐先后在西藏军区政治部、中共中央调查部(国家安全部前身)以及外交部驻瑞士使馆工作,曾参与保护西藏宗教领袖达赖、班禅进京与毛泽东等国家领导人会见并参加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秘密会见李宗仁并协助其返回祖国,以及与台湾有关人士接触,为两岸和平统一奔走努力。在此期间,徐淡庐与何香凝多有交往。正是有感于徐淡庐不平凡的经历和为中国解放事业做出的贡献,何香凝以《梅花图》相赠。

  “梅花香自苦寒来”,一枝凌寒苍劲的寒梅,既是对淡庐的赞赏,也是何香凝自身情怀的写照。在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何香凝是一个独特的个案,她的政治实践和艺术创作都是艺术史家和历史学家反复研究的对象。重庆三峡博物馆收藏的这幅何香凝题赠淡庐的《梅花图》,正是一件最好的研究素材。

  山水是笔墨的移动,也是心景的移动,而何香凝“移动”的一生更是充满了“传奇”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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