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红色老院的守护人初夏上班路上又闻“抬儿歌”我家门前的黄葛树奉节盬子鸡
第007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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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红色老院的守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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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节盬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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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05 月 22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食尚志

奉节盬子鸡

陶灵

  奉节民间美食“竹园盬子鸡”的烹制器具很奇巧,初看是一只普通的圆柱体陶瓦罐,中间有些凸,像民间乐器腰鼓,名为“盬(gǔ,音古)子”。这种叫盬子的器具,也主要是奉节竹园镇的乡间民窑在烧制。

  盬子鸡的主料是乡下农家土鸡,宰杀洗净后剁成大块,合着小坨的老腊肉,当然有腊猪蹄膀加进去再好不过了,蹄膀适合炖着吃。配料菜为农家腌制的陈年大头菜,切成片。大头菜学名芜菁,外型酷似圆头萝卜,像做榨菜一样风干去水分,再用盐浸渍后放到坛子里干贮,称腌菜,农家人叫干咸菜,它与榨菜、芽菜、冬菜合称四川民间四大腌菜。大凡熟悉川菜的人都知道,做菜时,特别是在汤里适当加些大头菜、榨菜,可提味增鲜。当然,配料菜也可根据自己的喜好,加入蘑菇、香菇、竹笋、竹荪等。

  主材和配料菜放进盬子后,并不是直接拿到灶上炖煮,而是放在铁锅里蒸。盬子底部的边沿均匀地分布着四个小孔,盬子内壁的上口边沿也相应地有四个小孔,这上下小孔之间有四条空心暗槽连通。当铁锅里的水烧得滚开时,蒸汽便从盬子底部的四个小孔纷纷钻进去,再从内壁的四个小孔喷出来。盬子里的食材不掺水,全靠小孔喷出的蒸汽汽熟,时间至少要四个小时。所以,盬子鸡的别名也叫汽锅鸡。汽熟的土鸡和老腊肉少了许多油腻,其形态仍然保持着原样,吃到嘴里却已烂熟。

  食材是干放进去的,我们品尝到的盬子鸡却有汤有水,而且喝起来还非常鲜,汤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原来,在汽蒸过程中,盬子里的蒸汽很多,盬子盖上面有几厘米高的沿边,是一只瓦盘盖,里面掺满了冷水,并随时更换,保持一定的凉度。当盬子里的蒸汽碰到凉瓦盘盖后,便凝成蒸馏水,滴在食材里,化汽为汤,合着土鸡的鲜、腊肉的香,特别是混合了陈年大头菜独有的腌味,就有了一锅鲜美的鸡汤。

  盬子的“盬”不是常用字,且字义与烹制工具也毫不相干——盬为古代盐池名,是“没有经过熬制的盐”。我想,是不是它本身就叫“鼓子”,当地人为了独特,才用了“盬”字?

  正疑惑时,一位奉节文化人告诉我,这个“盬”是个错字,正确的是“䀇”。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这位文化人在竹园镇第一次品尝到“gǔ子鸡”,十分感叹它独特的魅力,撰文刊发在《四川日报》上。“gǔ”字在当地只有读音,乡下小店也没招牌,不知是哪个“gǔ”字,他做了很多比较,觉得“䀇”字字义是“一种周围陡直的深锅”,适合命名这个烹制工具,于是采用了这个不常用的“䀇”字。

  殊不知电脑普及后,用拼音和五笔输入法,都无法打出“䀇”字,以至于后来奉节在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时,只好选择同音、形似,但义异的“盬”字代替。

  2011年4月,“竹园盬子鸡”的传统制作技艺被正式列入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便成了“盬子鸡”。即使现在电脑上可以打出“䀇”字来了,大家却习惯了“盬”子鸡,或“盬”与“䀇”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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