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成都是我的贵人漫步府南河畔成都古建与现代烟火《花知岁月》
第008版:两江潮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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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成都是我的贵人
漫步府南河畔
成都古建与现代烟火
《花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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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04 月 06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成渝双城走笔

成都是我的贵人

许大立

  编辑约稿,让我写写在成都的经历,说说对成都的印象。瞬刻间海量信息浮现大脑皮层,无数往事涌上心头,居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因为,在我的青年时代,成都就是我的福地,成都就是我的贵人。我的希望和梦想,都曾在那里发芽生长。

  我的音乐梦是在成都实现的。尽管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曾在江津的文艺舞台上扮演过重要角色,曾是那个小城红极一时的“明星”。但是去了成都,进了新南门十二街的四川音乐学院,方知道天地之广阔,艺术之高深,才晓得我过往对音乐的认识,只是会唱歌而已。实在浅薄无知。

  在川音,我的声乐老师是程希逸,键盘老师是杨汉果,都是我国音乐教育界赫赫有名的资深前辈。他们是我的贵人,他们对我的教诲让我受用一生。

  我在近而立之年方才接受正规音乐教育,无需自谦,我的嗓音条件一流,音色很美,悟性不错,成绩优秀。但是我在川音也明白了一个真理:天资虽好,命运不济,在这个行当我起步太晚,不会有太大的造化。音乐教育不是我的喜好,也不会让我穷尽一生。所以,在回到江津继续我的教书生涯之际,我再度拿起了笔,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次创业。

  我的文学梦也是在成都发端的。上世纪80年代是中国文学枯木逢春的季节。我加入了那场千万人挤独木桥的“战斗”,冲上去,挤下来,再冲上去,不舍昼夜,废寝忘食,终于幸运地在江津县刊《几江》、永川地刊《海棠》发表了短中篇小说《乡愁》《生命之门》。这一来兴趣大增,我又写了几篇足球题材小说投给《现代作家》(今《四川文学》)。想不到居然很快又发表了。成都果然是我的福地。

  而后,我的小说和报告文学接二连三在国内多家报刊上发表,引起中国作家协会四川分会关注,1985年我被吸收为省作协会员。

  1986年春,我已从江津中学调入重庆主城。有一位《重庆日报》青年记者叫李元胜的,某日忽然登门造访,说你在四川省首届业余文学创作评比中得了两个奖,一个是北京《丑小鸭》杂志上发表的中篇小说《听歌人传奇》,二等奖;一个是上海《文学报》发表的报告文学《一曲深情的歌》,写台湾旅美诗人彭邦桢的,三等奖。一个人拿了两个奖,你给咱重庆争了光。过了几天《重庆日报》居然登了个专访,还配了张我埋头写作的图片。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被记者采访,自然大喜过望,兴奋了好一段日子。

  其实,这也得感谢成都。中篇小说《听歌人传奇》是在1979年首届“蓉城之秋”音乐会上得到的启发,里边的音乐素材撷取自我在川音的耳闻目睹。报告文学《一曲深情的歌》也和音乐密切相关,那是写彭邦桢名作《月之故乡》在祖国大陆广为传唱,引出来的人生故事。四川音协专业杂志《四川音乐》居然也转载了。

  1993年,重庆出版社出版了我的小说集《琴痴》。《琴痴》众多人物原型和情节,就是来自于我在川音所接触的众多老师同学,来自于他们的生活日常茶余饭后道听途说。没有成都那一段生活,没有音乐学习和对钢琴、钢琴家的了解,我绝对写不出那些人物那些故事。

  1987年底我进入重庆日报社下属的重庆晚报工作,专司副刊编辑,和四川日报、成都晚报同行联系更多。很巧,四川省作家协会和川报、成晚都在一条街上,于是红星中路二段就成了我去省城时最多的落脚点。

  文学界的名家流沙河、陈之光、吉狄马加、叶延滨、杨泥等等,新闻界的大腕席文举、伍松桥等等,也就成了我的友人或作者,同时我也是他们的投稿人。

  后来成立四川省报纸副刊研究会,席文举力荐我为副会长,具体负责川东片工作,一直到1997年6月重庆直辖挂牌。

  记得在成都举行的“分手”会上,大家表情凝重,难舍难分。轮到我发言,我说,我们分家不分心,分手不拗争,还是四川盆地里的人,千百年都是同根生,我们要常来常往川渝一家亲成渝一家亲……掌声响起来,经久不息。

  我读书时成都不大,骑自行车个把小时就可以把城区遛一遍。有个喜欢我的成都妹妹居然出奇大方地送给我一辆永久牌半旧自行车,我和同学们经常吃了晚饭骑了车去春熙路盐市口人民南路人民公园乃至青羊宫,回来也不耽误熄灯睡觉。

  当时的城区也就现今的一环之内吧!我记得川音后门就是一片长势茂盛的菜地,我们经常在田埂上比赛车技。川大附近锦江河畔因薛涛闻名的望江公园,更是我们一帮同学喝茶聚餐流连忘返的乐土。成都令我最难忘的就是公园里的坝坝茶,夜半街头的鬼饮食,还有胜似吴侬软语的嗲兮兮的成都方言,如果从一个小女子嘴里冒出来,真有让人脚耙身软的感觉。

  今日成都已非昔比。每次去成都都会找不到方向,开始是礼貌地问警察叔叔现在则全凭导航。当年的城中菜地早已变成寸土寸金的高楼大厦,自行车如一汪汪潮水的马路上如今车子挤爆,就连老川音院子那弹丸之地,大道小径也塞满了五花八门的轿车。

  成都变了,平面的曾经灰蒙蒙的成都变得立体了现代了质感了色彩斑斓光怪陆离了,不再满足茶楼饭馆小打小闹慢条斯理“吃点麻辣烫打点小麻将”。成都人动作快了思想前卫了超越时代了!好啊,成都,我的福地成都,我的贵人成都,我们都是四川盆地里繁衍的子孙,没有厉害,只有利益,我们只有携手并肩,才能繁荣共进。不是有句老话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成都是我的贵人。不管你如今打扮得多么风情万种娇艳欲滴,我还是记得你当年的那副纯朴模样。我喜欢你公园里摆满的竹躺椅盖碗茶,我喜欢夜半街头无处不在的鬼饮食,我喜欢当年推到校园里叫卖的钟水饺夫妻肺片麻婆豆腐赖汤圆……我喜欢听成都女娃子叽叽呱呱说“焦麻了”说“母亲哇”,和“抵拢倒拐”……听到就有触电的感觉,那就是乡音和乡愁。

  成都是我的福地。

  成都是我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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